民主革命时期党和人民军队禁止肉刑回顾

　　1929年12月，时任中共红四军前敌委员会书记毛泽东同志在起草的《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以下简称《决议案》）中，专门论述了肉刑的来源、为什么要废除肉刑和怎样废除肉刑的问题。

　　《决议案》提出要在军队中开展废止肉刑运动。从官长方面来说，一定要去掉没有肉刑就管不住士兵的陈旧观念，要明白士兵方面不仅不会因为废止肉刑而难管理，相反会消除官兵的隔阂，增加他们的革命斗志，更自觉地接受管理训练和遵守纪律。同时，我们也决不能借口士兵有些不良现象，就沿用封建制度打人、肉刑的习惯。借口士兵有些不良现象就反对废止肉刑，客观上是妨碍革命斗争的发展，帮助了反动的统治阶级。

　　关于怎样废除肉刑陋习，《决议案》提出要从健全法治入手。第一，修改红军惩罚条例；第二，由最高军政机关发布废止肉刑的通令，并颁布红军新的惩罚条例；第三，通令发布后，一方面由军政机关召集官长会议，详细说明废止肉刑的理由，使全体官长拥护这个废止肉刑的通令的重大改革，良好地努力地在部队中执行起来；一方面由士兵会召集代表会议，除拥护这个改革以后要自觉的来遵守纪律外，并要森严群众纪律的制裁，以达到肉刑废止后良好的收获。经过一番努力，红四军在废除肉刑陋习方面取得了很大成效。1930年春，红四军前委向党中央提交的《红四军部队情况报告（1929年7月至1930年4月）》指出，红四军第九次大会下定决心要废除肉刑陋习之后，士兵比过去更自觉遵守纪律了。士兵们觉得像这样当兵才值得，这才真是自己的军队。这样一来，党的影响扩大了，每次捉来的俘虏兵，不用去动员，我们的士兵都会争先恐后地告诉俘虏兵，红军里的官长不打士兵。

　　旧的肉刑陋习非常顽固，但中国共产党人禁止肉刑的决心也坚定不移。1933年7月20日，时任红一方面军司令员朱德、政治委员周恩来签发的训令指出，用残酷刑法对待人民群众，是地主资产阶级一种最野蛮、最凶恶的行为。在工农民主专政的苏维埃政权下面，一切进行破坏苏维埃活动及其他违反法令的人，虽然必须予以制裁，但我们绝不照搬地主阶级的刑法，尤其是肉刑制度。苏维埃政府对于一切犯法的人，是要经过一定的法律程序，然后作出适当的惩罚。尽管苏维埃中央政府及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早已屡次严令，禁止使用肉刑，但第二兵站医院及第二中兵站此次在审拘犯人张观音、罗福生等时，竟然使用了肉刑。不管该犯所犯的罪轻或罪重，兵站和医院不是军法机关，没有任何使用刑罚处理罪犯的权力，但它们竟超越权限施行肉刑，显系违背苏维埃法令，实属严重错误。且第二中兵站在其所拘犯人送到政治保卫局后，因须对质，保卫局要他们派人时，他们根本不予理睬，更属不可容许的严重错误。现除责成方面军卫生部长、政委及总分站长负责检查此事，必须给负责者以应有之处分外，特公布此事，要求以后方面军各机关部队对于认为犯罪或有犯罪嫌疑的人，必须经过裁判所或政治保卫局来审理。如在特殊情况下须先行审问时，亦万不许再有实行刑讯之事。

　　抗日战争时期，党领导人民制定的《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第七条明确规定，改进司法制度，坚决废止肉刑，重证据不重口供。对于汉奸分子，除绝对坚决不愿改悔者外，不问其过去行为如何，一律施行宽大政策，争取感化转变，给以政治上与生活上之出路，不得加以杀害、侮辱、强迫自首或强迫其写悔过书。对于一切阴谋破坏边区的分子，例如叛徒分子、反共分子等，其处置办法仿此。

　　1940年12月，毛泽东同志在《论政策》中强调，对任何犯人，应坚决废止肉刑，重证据而不轻信口供。1947年12月，毛泽东同志在《在杨家沟中共中央扩大会议上的讲话》中重申，共产党主张废除肉刑，现在必须重申，共产党绝不要提倡打人，绝不要组织打人，这是一条原则。

　　不管肉刑陋习多么顽固，中国共产党禁止肉刑的决心从来都是坚定不移的。

　　（作者单位：河南大学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