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法院变化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我已从事法院工作28年,经历了人民法院的不少变化,并从中亲眼见证了法治中国建设取得的巨大成就。

  我出生在20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的一个以煤矿为主业的小城市。那时,这里的煤矿工人都是从全国各地聚集而来,有国家分派的技术人员、知青、转业军人等。那个时候,煤是这个城市的主要经济支柱,后经城市的开发转型,小城逐步以煤焦、氯碱化工为主要经济产业,昔日的煤海小镇现已是现代化小镇。

  6岁那年因父母工作调动,举家搬到小城的区政府所在地附近。刚搬来时这里荒滩一片、人烟稀少,除了政府机关单位外,就剩下数得见的几十栋职工家属宿舍。小区中心地带有一条坑洼不平的马路,其余的路全是人们走出来的土路。每当车辆驶过就扬起一股灰尘,下雨天车辆驶过溅起一片泥水,散落在我们的裤管和鞋上。

  区人民法院离我们家不算远,儿时记忆中只是几间简易的平房,屋里红砖铺的地面,破旧掉漆的桌凳摆放整齐。“房顶是用报纸糊裱的,下雨时报纸被雨水浸透,几个办公室都放着脸盆接雨;冬天时干警自己生炉子取暖,上班都是步行。当寻找当事人时就用单位仅有的几辆自行车……”这些描述是儿时曾在法院工作的邻居叔叔给我讲述的。

  我上大学时全家搬到了小城的市政府所在地附近,大学毕业后来到小城的区人民法院工作。那时映入眼帘的法院,是20世纪八十年代初建起的一个四合院作为办公场所,过道两边都是办公室,面积很小,采光也不是太好。屋子里有暖气、电话,四合院内还有一个烧热水的锅炉房。我的办公室是崭新的办公桌椅,白净的墙壁上挂着审判守则及当事人送的锦旗,靠墙摆着三四个盛放案卷的柜子。四合院空地种满了果树和花草,每到秋天,院里迎来果实丰收,美丽的秋景画卷徐徐铺展。

  那时全院只有一台打字机,院里所有法律文书,都要由打字员完成,打字机是铅盘打字。印制文书是用油墨滚子推蜡纸印刷完成,技术不好的人手上都会沾上油墨,而且印出的文书上还会出现重影,所以印文书时一定要把蜡纸铺平,不能有褶皱。印制的时候油墨滚子的油也不能蘸得太多,油太多就会漏油,印出的文书就有一条条黑线。印制时下手也不能太重,否则印出的文书会有一片黑线。开会时,会议室只有十几个长条椅,人多了就三四个人挤着坐一个长条椅。当时大部分庭室都配备一辆警车,但每次坐车去矿区办案回来,耳朵里、鼻孔里都钻满煤灰粉尘,车窗关得再严实也能钻进去,车走过的路面像沙尘暴似的扬起粉尘,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穿的第一套制服是冬装中山装,制服颜色为藏青色,无论是夏装还是冬装肩部都佩戴红色肩章。现在的制服体现与时俱进的现代感,配上白衬衫,黑白分明,与工作性质职责协调匹配。办案交通工具也经历了从无到有到不断改善的情况。原来多是骑自行车外出办案,办案效率低,我所在的法庭当时还没有办案警车,外出去路程远的地方办案需要乘坐往返于城区的公共汽车,多数时间是步行,法庭辖区的另外一个乡镇的村委会我们基本都住过,第二天又向有案件的第二个村出发,几年下来走遍了辖区的每一个角落。当时的老庭长说,“要吃得下睡得着”,意思是对饮食和睡觉的环境不能挑剔,要有入乡随俗的办案理念,适应农村的环境,只有融入当地的风土人情才能干得好工作。

  曾记得和老庭长去矿区调解一起民事纠纷案件,那天下着小雨,因路不远我们就骑车去当事人家里,走到半路雨越下越大,土路被雨水打湿后路面泥洼不平,我们都被淋湿了,裤管和鞋上满是泥点。深秋的天已凉,不一会儿我就打起喷嚏,庭长把他的外套给我披上,我执意不肯,当时庭长显得很生气的样子,后来我只好披上。到了当事人家里我和庭长的衣服已经全湿了,好心的当事人给我们换了一身衣服。案子是因兄弟俩为父亲抚恤金闹矛盾,庭长几番给他们讲道理,并结合法条讲因果关系,不一会儿调解气氛慢慢地缓和了。后来庭长说得兄弟俩都不好意思了,两人写了保证书,我当即写好调解书让兄弟俩签了字。案子调解比我们想象得顺利多了,不到两个小时案子就结了。

  几十年过去了,再步入曾工作过的小城区,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呈现在我眼前的是高大楼宇,宽阔的马路纵横交错,区审判大楼庄严肃穆,审判大楼前车辆穿梭往来着,高速路上的高架桥横跨城区,绿地、树林遍布城区街巷。随着智慧法院建设不断推进,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与法院工作深度融合,人民法院早已是电脑打印一体化办公、网上电子签章、远程网络开庭、网络视频会议、案件电子归档等,让办公效率实现成倍增长。

  一路走来,我与曾工作的法院一起成长,见证人民法院的时代变迁。我深深地明白,变的是岁月和容貌,不变的是法院维护公平正义的初心。我一定要准确把握人民法院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中的职责定位,守正创新、踔厉奋发、勇毅前行,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为奋力推进新时代新征程人民法院工作高质量发展贡献智慧和力量。

  (作者单位:内蒙古乌海市中级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