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让梦想在边疆开花

2113点,时隔近半年,我又见到了女儿和妻子。

当天,为弥补对女儿的亏欠、兑现她生日时留下的承诺,我让妻子带着从未见过雪的女儿前往乌鲁木齐看雪、玩雪。但当女儿冲进我怀抱、妻子温热的手划过我脸庞的一刹那,我的思绪忍不住又回到了一年前。

“老行当” 新岗位

2014226日,我暂时离开深圳市场监督管理局人事处副处长岗位,前往新疆喀什挂职锻炼。

挂职对我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此前,我作为内派干部,也曾到中央人民政府驻香港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挂职锻炼。但这一次,因我要前往发生过多起暴恐事件的暴风眼工作3年,亲友们则担心颇多。

但身为客家人,我从小就被教育要有担当和勇气,更何况自1996年大学毕业考上公务员,我一直坚持学习和研究宏观政策和政府管治,也一直期望有小块试验田,可以将自己所学知识和研究成果,付诸实践。

到喀什后,当地领导鉴于我之前的工作单位职能,让我担任了喀什市副市长,分管食品药品监管工作。虽然我更希望从事文化和旅游工作,能结合自己兴趣,充分发挥自己特长,但我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很快接受了组织安排。

记得初入喀什不久,我们一行人正在市场、超市调研,突然接到报告称,某小学发生了疑似学生食物中毒事件。得到消息,我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几经折腾,终于平息了事件,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但通过这次事件,我认识到当地食品防范体系混乱、应急预案启动缓慢。于是,在撰写当地食品药品市场监管调研报告后,我对当地处置食品药品事故应急措施进行了全面摸排,并主持对其应急预案进行了修订、规范,在2014年底组织相关单位进行了应急演练。

  

维护快乐 改变贫穷

作为一名市领导,我在处理好分管工作的同时,更关心喀什市经济社会的发展和市民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但几次下乡后,我发现作为国家级特区的喀什,民生方面问题比预想的要严重,全市“吃低保”者有几万人。

喀什市镇郊农民教育水平低,观念落后,早婚早育现象严重。以我负责联系的帕哈太克里乡六村为例,很多女孩十七八岁已结婚,加之有不少是包办婚姻,离婚率很高,单亲家庭多,其孩子也比较多。

在帕哈太克里乡,有的孩子没有钱上大学,有的人家住在破败的土房子里,有的家庭全家“吃低保”,贫困常常困扰着他们。但这些维吾尔族兄弟热情、好客。

去年古尔邦节当天,我在负责联系的帕哈太克里乡一村、六村慰问时,即使在多次谢绝吃饭的情况下,也在一天内“被迫”吃了9顿饭,后来挺着“大肚子”回到了宿舍。

在深入调研后,为帮助当地群众摆脱改变现状,我和乡领导、村支部书记、住村工作队反复磋商,开始坚持“输血”“造血”两条腿走路。

我积极发动深圳朋友,举办“圆梦助学”行动,在100多名考上大学的贫困学生中,筛选出20名品学兼优的学生,每人每年资助6000元。目前,首期12万元已经到位。

同时,我试着引进一些项目,帮助当地群众“造血”。在得知四川海惠国际小母牛公益机构以相当于免息贷款的方式,向贫困家庭提供牛、羊等家畜进行资助时,我立即与其联系、对接,最终为帕哈太克里乡六村130户村民每家争取到5只怀孕的母羊。

另外,我还尝试着推动当地成立和发展农业专业合作社,并成功地在自己微信“朋友圈”为当地农民推广种植的大米,以期提高他们的收入。

新挑战 新成长

喀什常年天气干燥,风沙很大,四五月常常“下土”。倘若你出门时忘记关窗户,回家后床上便全是土。初到喀什,许多援疆干部早上醒来,一抠鼻子全是血。

除此之外,还有对家人的思念。它像一根盘根错节的藤,镶嵌在人的脑海里,你越扯越紧,越紧越扯。我们这一批在喀什市挂职的干部共13人,起初大家以为回深圳很容易。我们可能会有很多机会到深圳招商、洽谈、对接工作,也可以在“五一”“十一”、元旦等长假回家。

但几个月后,大家才知道,挂职干部和前指机关干部不一样,我们受双重管理,当地领导已经把我们当成了“自己人”,请假不容易,法定假日还会安排值班。

记得入疆第二天,我们开始参观援疆项目,在喀什市党校参加军训,学习当地文化、宗教、民族政策等。这些对开展工作很重要,但调研开始后,我才发现,语言是我们最大的障碍。

当地不但许多农民兄弟不会讲普通话,有的教师甚至也不会普通话,与其交流与沟通颇为费力。每次下乡,我都想与基层群众好好谈谈心,却是“鸡和鸭讲”。后来,我好不容易学了点维语,但一上现场就“失语”了——他们讲得太快了。

目前,经过近一年的努力,我已慢慢适应了喀什这个新平台,这个平台上的其他人,也在慢慢地适应我、接受我。回顾在喀什的日子,有苦有乐,而最开心是看到老百姓生活在改变。

当然,在工作之余,我也会到喀什地区的泽普、巴楚及周边的阿克苏、克州等去走走看看,一边拍摄秋日的胡杨,一边考察当地经济、社会,并与喀什进行对比分析。

现在,我已回到深圳度假,享受幸福生活,但仍有一些不放心。春节来临之际,我多次布防的食品安全形势会发生状况吗?在寒冷的冬天,我结对的“亲人们”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