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官的民商事审判思想精粹

——读《杜万华大法官民事商事审判实务演讲录》（一、二）有感

□赵青航

大法官杜万华于2016年、2019年分别出版了《杜万华大法官民事商事审判实务演讲录》《杜万华大法官民事商事审判实务演讲录（二）》（以下分别简称为《演讲录（一）》和《演讲录（二）》。这两本书以大法官在国家法官学院讲授的“民事商事审判工作的热点、难点”课程，在各地方法院、高校、司法论坛结合我国民事商事审判实务工作所作的演讲，以及部分答记者问等为主要内容。它集中展现了大法官的民事商事审判思想和方法，对包括法官、检察官、律师、高校法学教师在内的法律职业共同体成员，以及法科学生、社会公众深入了解我国民事商事审判工作具有重大的参考意义。

首先，从内容的丰富性上看，《演讲录（二）》是对《演讲录（一）》的补充与发展，两本书体系性地涵盖了我国民事商事审判中最核心的内容。《演讲录（一）》主要收录了大法官在从事民事商事立法、司法解释制定和审理民商事个案时的思想精粹，主要包含民事商事审判中必然涉及的基本理念问题、民事商事审判所涉及的实体法律问题、民事诉讼程序问题三大块内容。《演讲录（二）》主要分为四部分：民法总则、家事审判、破产审判、综合类专题等相关内容。《演讲录（二）》的前三部分内容系对《演讲录（一）》的及时“补充”。其综合类专题，着重讨论了当前民事商事审判中的热点难点问题，其系对《演讲录（一）》的进一步“发展”。

其次，从内容实用性角度看，演讲录对民商法理论研究提供了富有针对性的指引，对审判实务问题作出了鞭辟入里的解释。一是为理论研究贡献了建设性观点。目前，民法学界大多将民法典编纂作为重大研究课题，但该以何种视角和方法论去研究，作者在书中认为，最高人民法院已制定发布了数量可观的司法解释和其他规范性文件，编发了多批指导性案例，积累了大量司法裁判规则，对民事立法（尤其是民法典的编撰）具有重要参考价值，研究者可尝试对其梳理、归纳、总结，为民法典编纂及之后的修订建言献策。二是为实务工作作出了经验性指导，比如书中谈到家庭联产承包中的土地承包经营权是否能够继承等。三是为社会普法提供了宝贵的素材。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实行国家机关“谁执法谁普法”的普法责任制，作为主持制定《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者之一，作者以“大法官普法”形式将制定该规则时的所思所想向社会公众普及，以期提高人民群众的举证证明意识和举证证明能力，从而更好地维护自身的合法民事权益。这份司法为民的法治情怀令人动容。

最后，从内容深刻性角度看，演讲录对民事商事法律问题和审判改革的思考高瞻远瞩。一是对现行法律进行了不懈思考。比如2007年颁布的《物权法》确立的物权法定原则已深入人心，但作者认为，物权类型是否一定要法定值得进一步研究，如果不规定此原则更有利于充分激发市场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则可以考虑在《物权法》中为通过意思自治设立物权留下空间。二是对审判职能的有机重塑。作者在书中指明，破产审判职能要从重裁判向裁判和服务并重转变。破产审判的重点是帮助企业摆脱经营困境，因此需要在交流破产重整信息、提高重整成功率、降低破产成本等方面提供更优质的司法服务，同时加强监督和引导，确保公平公正。三是对审判改革措施的顶层设计。在书中谈到家事审判工作改革时，作者表示，各地法院应重视家事特别程序的探索，并将家事审判专业化作为目标强力推进。法官和调解员既要懂法律，也要懂社会学、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在调解过程中，要把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家庭行为规范、家庭伦理理念传递下去，借助社会力量化解矛盾纠纷。并希望通过对家事审判方式改革的推进，推动家事特别程序法立法的进程，将改革成果法定化、固定化、规范化。家事审判改革措施的原创性与纵深性决定了这场改革的深刻性。

 （作者单位：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