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变将至？中美贸易战将走向何方

  4月19日，清华大学法学院法律全球化研究中心举办“巨变将至？——中美贸易战及世界贸易体制的变革”主题讲座。中国著名国际贸易法专家、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杨国华参与主讲，清华大学法学院副教授鲁楠主持讨论。杨国华对当前的局势做了梳理，并表达了对WTO组织的看法以及三点困惑。鲁楠介绍了针对当前贸易战的另一种观点——科技“冷战”视角。

  中美贸易战爆发后，有人认为这是对世界贸易体制的致命一击，使全球化进程遭遇逆转，甚至将撼动世界经济体系的法治根基。但也有人认为，这是世界贸易体制浴火重生的机遇。在时代巨变面前，中美贸易关系将去向何处，世界贸易体制将面临何种变革，国际法治的未来将会怎样？

是重创，也是机会

  “WTO是国际法治的典范。”杨国华在讲座伊始谈到。要厘清当前中美贸易局势，离不开对世界贸易组织的界定。在杨国华看来，WTO在贸易方面已经建立了一套成熟的体制，代表未来人类社会法治发展的方向。

  首先，WTO建立起了一套规则，以20个主体协议为代表。其内容如，不得随意提高关税、最惠国待遇原则、国民待遇原则等。其次，它的规则得到了比较好的实施，做到了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那么对中国来说，WTO意味着什么。杨国华说，中国是WTO体制的最大受益者。中国的发展得益于这套体制，需要对其进行维护。但自中美贸易战开始以来，WTO贸易体制受到了挑战。

  杨国华认为，中美贸易战是自中美建交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从开始到现在经过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三月初，美国对中国价值20亿的商品征收关税，中国回以同样的反击。第二阶段是三月中，美国宣布对中国500亿美元的商品征收关税，中国回以同样数额的措施。第三阶段是特朗普宣布美国对中国1000亿的商品征收关税。中国态度是，不惜一切代价打到底，坚决捍卫国家和民族的利益。

  针对中美之间错综复杂的贸易战，杨国华表达了自身的三点困惑。一是，美国既违反WTO原则又诉诸WTO。表现在对《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中具体规则的违反。如不得随意提高关税原则和最惠国待遇原则。而诉诸行为表现在美国向WTO起诉中国知识产权违反WTO规则。困惑二是，中国的反击是否违反WTO原则。困惑三是WTO是会消亡还是重生？杨国华认为，正是在这种危急时刻，才可能意识到WTO的重要性。

  “正因未来不可知，才存在希望。”杨国华说。中美贸易战对中国来说，既是重创，也是一种机会。

贸易战是产业制裁下的国际战略行为

  鲁楠为与会人员介绍了当前针对贸易战的另一种观点，从科技视角切入，中美贸易战是产业制裁下的国际战略行为。

  “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即将展开。以产业革命为中心，世界格局将发生重大变化。但当今世界格局将走向何方，充满了未知性。”鲁楠介绍。

  过去的两次工业革命，一次由英国主导的，一次由美国主导。在世界格局新形势下，美国此举可能是为了争取时间。向世界贸易体系释放信号，即美国在世界贸易体系中仍然是主导地位。胜败并不重要，一旦信号释放成功，其期望的效果便已经达到。另一方面，美国此次最初对中国加征关税的是科技领域，而不是传统的货物、服务行业，并且涉及知识产权问题。其目的可能是为了遏制中国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

  当前我国正处于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时期，新的形态还未形成，旧的形态面临和印度、东南亚等国家的竞争危险。核心科技的缺少以及传统产业优势的渐渐丧失，使中国处于一定的不利地位。

  “世界格局将会走向何方依然不确定，而我们又该如何自处。此时应适当抛开纯法律纯技术化视野，拥有国际战略眼光，解决纯国际法视角处理不了的问题。”鲁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