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年大宪章风雨路

    近现代西方民主起源于何处？

    日前，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学者冯钺撰写的《民主的起源与实践——写在<大宪章>签署800周年》一书给出了答案。

    对于这个问题，流行很广的说法是西方自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雅典城邦时代就建立了民主制度，近现代西方民主起源于古希腊。然而历史事实却并非如此。近现代西方民主是社会条件的产物，它产生于中世纪末期政治、经济、军事以及宗教冲突和斗争，其标志性事件是1215年6月于英国伦敦郊外签署的《大宪章》。

    熟知西方历史的人都知道，通常意义上所讲的古希腊政治文明产生于公元前8世纪左右。雅典城邦民主制度是古希腊政治文明的代表之一，关于这种民主制度的研究如汗牛充栋，观点多种多样。古希腊雅典的民主制度兴盛于公元前5世纪，很快就在公元前4世纪衰落下去。其后，包括雅典在内的古希腊各城邦先后被并入强大而短命的马其顿帝国，随即又成为古罗马共和国及罗马帝国的一个地区。公元3世纪以后，在蛮族的不断侵扰下，西罗马帝国于公元476年灭亡，整个欧洲进入长达千年之久的、黑暗蛮荒的中世纪。古希腊曾经创造的政治文明在无数的巨变和撞击中，悄无声息地沉入漫漫的历史长河。

    签署《大宪章》的时代正值中世纪末期，而中世纪是黑暗时代的代名词。无论中世纪之前的欧洲有多么辉煌，曾经创造过多少灿烂的文明成果，但这些随着中世纪的到来而销声匿迹，有的被毁坏，有的隐藏在修道院的羊皮纸堆中，有的在东罗马的亚洲部分那里得到了保存。对西欧人来说，古希腊是一个遥远陌生的过去。中世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们对古代世界的文明了解极少，除了少数教士外，大部分人都不认字，他们所了解的古代文明只是遗留下来的一些城市遗址的残垣断壁，而保存下来的珍贵文献则为教会及其所属的各种机构所垄断，只供少数教士们研读。教会和神学在中世纪占据统治地位，包括哲学在内的其他学科都成为为教会服务的婢女。欧洲中世纪世俗社会与古典文明的联系基本上处于断绝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很难把中世纪时代产生的社会政治现象与古希腊时代的雅典对应到一起。

    近现代西方民主是欧洲中世纪封建制度的产物，由来于欧洲当时具体的经济、政治环境，它在实质和形式上继承了中世纪封建制度维护少数阶层利益的特征。探究它本来的源头和发展过程，对研究民主有根本性的意义。对于西方民主的研究同样应当采取这个方法，从其历史起源处展开研究的方向，发现那些造成这一制度产生的最初原因，在产生和发展过程中，经历了哪些变化。今天人们所见到的西方式民主经历了一个很长的发展过程，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

    更好地了解西方民主理论和制度，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先了解西方的历史，尤其是中世纪以来的历史，这样也许会发现西方为什么会走上现在的道路，以及这条道路是如何走的；西方的道路对其他国家的影响。了解和熟悉西方的历史有助于更好地研究中国。以往我们研究中国的政治、历史，较少进行东西方的比较，即使比较了有时参照系也设定的不准确。如果想理解中国的道路，其实不能只从了解中国历史的角度出发，而应站有历史纵向、横向的国际比较的角度下来审视东西方的不同发展道路和冲突，这样有可能对西方的民主和中国道路有更深入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