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专车”风波始末

    在“互联网+”的背景下，针对“专车”市场如何管理等问题近来成为学者和法律界最关心的话题，其间，继广州、杭州等地之后，武汉“专车”再惹风波。

　　屡陷争议的“专车”又出事了，这次在湖北武汉。

　　6月15日13时左右，武汉汉阳区公路运输管理所（简称汉阳区运管所）执法人员，在钟家村铜锣湾广场附近查处1辆涉嫌非法营运的“专车”后，遭遇大批“专车”司机赶到现场进行抗议，导致钟家村及周边道路严重堵塞。

　　随后，警方赶赴现场处置，并出动了特警维持秩序。有自称目击者的人士称：“警察对天鸣了枪，并和抗议者发生肢体冲突。”日前，武汉市公安局相关人士回应说：“并没有鸣枪。”

　　民主与法制社记者还从其他多位目击群众口中得知：“整个抗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人数超过千人，但没有听到枪声。”

　　另外，在这场抗议发生前不久，交通运输部刚召开了一次座谈会，讨论出租车深化改革的意见，其中就涉及即将出台的约租车管理办法。一参会人士说，对于“租赁车私家车能否介入专车平台”，将会是“很严厉的管控”。

　　但多数“专车”司机，已经失去了等待改革成功的耐心。

被指“钓鱼执法”

　　记者调查发现，6月15日，汉阳区运管所之所以在处理“专车”问题时引起大规模抗议，主要原因是，“专车”司机认为该所使用了“钓鱼执法”。

　　一名王姓司机透露，15日中午，他在“专车”司机群里听说汉阳区运管部门在钟家村“钓鱼执法”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群里说，那个‘钓鱼’的女孩子大概上午11点叫车到钟家村，一到地方就有运管执法人员上前拔车钥匙，抢手机，女孩子马上就跑了，然后引来很多人围观。”王姓司机称。

　　随即，在旁边的其他“专车”司机看到这一幕后，立刻把这个事情，发到微信、微博等社交工具中。很快，大批司机开始往钟家村聚集。

　　一马姓围观群众说：“不光是‘专车’司机指责运管，连群众都开始指责。”受到“指责”的汉阳区运管所执法人员，在“谴责”声中放了人和车，但钥匙没有给他们。

　　值得注意的是，因事发地距汉阳运管所较近，所以前来声援的“专车”司机集体商议后，决定共同步行前往运管所，要求归还被扣的车钥匙。

　　另一目击者赵先生也向记者讲述了他看到的情况：“我路过钟家村时，看到一辆红色轿车被拖车拖走，驾驶员好像向执法人员不停地求情，但执法人员拦着司机，拖车开得也不快，后来驾驶员猛地冲向被扣车辆，直接打开车门坐进被扣车辆内，将车门关紧。”

　　与此同时，有网友将“钓鱼者”的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人肉”出来，并公布于网络上。有知情者称：“当时，就有人去堵那个女孩的家门了，她好像不是运管所工作人员，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

  “整个过程，来了七八辆警车，上百名警察，并且不断有增援的警察过来。”前述目击者赵先生说。记者在另一目击群众拍摄的现场视频中看到，围观者不断向特警人员投掷矿泉水瓶等杂物。视频中，未见特警人员进行任何形式还击。

　　然而，在该事件发生的同时，一个昵称为“方大帅你懂的”新浪微博发布消息称：“警方开枪了”，这一信息在网上很快扩散，迅速引起广泛关注，并给群众造成了恐慌情绪。

　　近日，民主与法制社记者就此事向武汉警方求证，警方人员说：“该消息系谣言，我们调查发现，这名微博博主系家住江汉区的方某某，现年26岁，江岸人，从事保险工作，目前他已如实交待了网上造谣的经过，说这样做是为了引起关注。”

　　6月16日，警方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25条相关规定对其作出行政拘留10日的处罚决定。方某某十分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他在派出所写下千余字悔过书。

  记者调查还发现，就在此次事件发生前的6月12日晚，武汉火车站也发生了类似事情。一辆优步车司机在武汉站西广场疑为非法运营，当场被武汉站综合执法队拦下。

　　可当执勤人员准备将该车拖走时，“雅阁”司机通过司机微信群召集百辆专车司机聚集，最后暂扣的车被当场放行，而这次成功的经验给了“专车”司机不少信心，此举甚至发展成“专车”司机最有效的“救援”模式。

合法性争议

　　民主与法制社记者从武汉官方获悉，当地之所以近期频频查处专车，源于6月10日武汉市交委客管处联合交通局，集中开展的打击非法营运专项整治突击行动。

　　这次行动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重点对私家车非法接入软件平台参与‘专车’经营行为进行查处。”记者获悉，仅行动发起当天，就有13辆私家车因违规参与运营被查处。

　　其中，6月10日下午3时许，武汉市客管处执法人员赶往武汉市儿童医院。

　　在医院门口，一对抱小孩的夫妻不停地查看手机，并四处张望。

　　将近5分钟后，一台白色大众轿车缓慢行驶而来，随后停在夫妻二人旁边。执法人员发现，车辆停下后，司机摇下车窗和夫妻俩攀谈起来。执法人员立即上前拦停车辆。通过询问，乘客表示该车是通过“优步”打车平台联系后来接他们的。

　　随即，执法人员现场要查处该车辆，司机谎称是前往接熟人，但他并不能说出熟人的姓名。武汉市公安局江岸区分局交通大队喻警官表示，车主的行驶证显示该车属于私人所有，系非法营运。

　　在检查过程中，执法人员甚至发现车主的驾驶室内放有一把“开山斧”，遂将其没收。

　　记者从武汉市客管处获得的数据还显示，在过去的5月份，该处联合各区执法部门查处私家车利用软件平台从事非法营运40余起，截至目前累计已超百起。

　　另外，今年5月6日，武汉市交委客管处还约谈了包括Uber优步、滴滴、快的等在内的多家打车软件公司，并向四家平台公司正式发文，要求各公司对从事非法运营的车辆及司机进行自行清理，并再次强调私家车营运专车违法，将坚决查处。

　　记者调查还发现，目前国内这几个最为活跃的互联网“专车”平台，不仅在武汉遭遇约谈或发文，在其他城市同样也有此遭遇。

　　几个月前，广州市工商、交委与公安三部门联合行动，以“涉嫌非法经营”，对优步广州分公司进行检查；成都的Uber分公司也遭当地交委、公安、工商等部门调查。

　　而各地对Uber优步公司的接连被查，引来舆论对打车软件的猜想，政府部门与打车软件的博弈是否已经白热化？

　　不久前，记者采访Uber优步公司相关人士，其表示政府部门的约谈和发文并未影响Uber优步在武汉的业务，所有车辆运行正常。

　　滴滴打车负责人表示，确实被武汉交通部门约谈，也就有关专车事宜进行了磋商，滴滴在经营上会根据相关法律进行规范，也会及时和交通部门交流信息。

　　该负责人进一步表示，滴滴专车的车辆来自租赁公司，司机来自劳务派遣公司。即使有部分私家车加入专车，也是为出行难提供了解决方案，符合城市需求、用户需求，希望不要一棒子打死。

该怎么办？

　　但武汉市客管处对“专车”的态度并不“友好”。该处负责人说：“司机素质参差不齐，甚至发生过威胁乘客、恶意加价等行为。”

　　对方直言：“利用打车软件接单，使用私家车载客的非法营运行为不仅扰乱客运秩序，影响客运行业和社会稳定，而且安全得不到保障，有的司机会私下购买未经过合格检验的二手车，甚至是报废车。”

　　记者调查发现，各地为应付“专车”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如武汉市客管处今年就推出了官方版的“专车”——约租车。

　　根据4月16日公布的武汉市出租车招标结果显示，武汉市三环汽车有限公司将购置100辆特斯拉纯电动约租车作为官方版的“专车”进行营运。

　　该项目负责人表示，在官方背景下运营的约租车更加安全可靠。并在武汉市物价部门的指导下定价，保证车辆能够良好运行。 

　　但不少“专车”司机却认为：“此举是政府与民间在进行逐利，如果都效仿这个做法，还不如去增加一些出租车，而且，说不定又会曝出大量的招标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