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名争鸣中的“名正言顺”

近年来,改名热潮的兴起,尤其是知名地名的变更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襄樊”改“襄阳”,“思茅”改“普洱”都曾引起巨大争议。

一地之名,不仅是标注在地图上的地域识别符号,更是记录一段历史风云的“活化石”,维系一方文脉、乡情的纽带。

地名的变动非同小可,知名地域更会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有赞扬、有批评、有质疑……众说纷纭中,更改后是否“名正言顺”成为判断是非的主要原则。

 

“襄樊”改“襄阳”:

疏通文脉

在湖北省,地级市“襄樊”请求改称“襄阳”,问题出在行政体制改革中地名的“小材大用”,几经周折,终于在201011月获准更名。

应当说,以“襄樊”冠名县级市并无不妥。新中国成立之初,汉江南岸的襄阳县城、北岸的樊城镇合组襄樊市,辖境300平方公里,与同城而治的上级襄阳专区、平级襄阳县并不混淆,与相邻各县也无名称纠葛。而当“襄樊”用于地级市时,自身的小题大做(“樊城”至今未超出乡镇层次)、名不副实不说,因与所辖区、县并无历史渊源,无法涵盖近两万平方公里的领域,文化层面的横向“错位”、纵向“断裂”赫然凸显。

“襄阳”则不然。无论从政区沿革还是从历史、文化考量,特别是在襄阳地区撤销、襄阳县改为市辖区并更名之后,“襄阳”对于这个地级市堪称实至名归的唯一选择。

从文化底蕴来看,“襄阳”为不少历史事件的发生地,且自古人才辈出。“襄樊”改作“襄阳”,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将中断的“文脉”接起来,颠倒的“辈份”正过来,坐错的“位子”换过来,为这座古城找回了灵气、才气、秀气,在鄂西北汉江两岸重新树起引领人们抚今追昔、奔向美好未来的光荣旗帜。

 

“思茅”改“普洱”:

正本清源

提起云南的“普洱”,大多数人会首先想到风靡一时的“普洱茶”,以致国家首次论证地级市“思茅”改“普洱”时仅有一名专家赞成。直到2007年“普洱市”诞生,争议之声仍不止息。那么,这次地域更名果真就是不讲科学依据、单纯追求经济利益的典型吗?

“普洱”的本来属性是什么?在当地,“普洱”是哈尼语的汉字译音形式,“普”指“寨”,“洱”即“水湾”,合成一个取意“水湾之寨”的村落;同时,当地还有派生而来的普洱山、普洱河。可见,原生的“普洱”是一个小地名,问世在先;茶名“普洱”则属借产地(或集散地)之名为己用,问世在后。放眼望去,全国以地名标识产品者比比皆是,如“茅台”酒、“龙井”茶、“汴(开封)”绣、“宣(宣州)”纸……并未因产品盛名远播而质疑所借地名的本来属性。

设市之初为何未称“普洱”?普洱市的前身为普洱地区(原称“专区”),其性质为省级政府派出机关(行政公署)管辖区,与所辖市、县为行政督察方式的指导关系。新中国成立之初,规定专区以专员公署驻地称谓冠名,例如:“普洱专区”表明专员公署驻普洱县,1955年移驻思茅县便改称“思茅专区”,不要求其名称涵盖全区古今。2003年“地区”改为“市”,未顾及两类政区性质不同,将地区名“思茅”(实际为县名)套用于地级市,造成“思茅”与他县由平行变“垂直”、上下政区名称无缘的双重“错位”。

“普洱”于此名副其实吗?早在清雍正七年(1729年),中央政府便划出云南省车里宣慰司所辖12版纳中的6个版纳设立“普洱府”,得名于府治普洱(县)。日后,普洱府及民国初年改设的普洱道,均辖思茅、宁洱、他郎、景谷、元江、新平、澜沧、镇沅、景东、缅宁10县,除有部分县份更名外,地域范围与今普洱市所辖1区、9自治县完全一致。正由于“普洱”具有冠名地区一级政区200多年的历史,如今“思茅”改称“普洱”,与其说是“更名”,不如说“恢复”更为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