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北京地名

    北京,建城的历史已经足有3000多年,如今它依然活力无限,并以“中国式”的发展速度成为世界级的大都市。

  谈到北京,就不得不提起胡同,这座城市最基本的建筑单元。

  胡同,最早出现在元大都时期,蒙语中意为“帐篷与帐篷之间的通道”,在忽必烈营造元大都时就被广泛应用。

  如今,北京的胡同以及它们的名字却在一条一条地消失,变成了许多老北京人的记忆。

  因为胡同的消失,北京也正在改变它的模样。

  

胡同带走了老北京

  住在孟端胡同的孙小玲至今还能记起伙伴们的呼喊、卖货郎的叫卖、大爷们侃大山的声音,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为她童年的记忆。

  10年前的一天,北京西城孟端胡同里的最后一盏灯灭了。

  孟端胡同在北京城成千上万条胡同里是一条普通的胡同,在这个胡同存在的几百年里,住过王侯也住过寻常的百姓。

  200412月,是孟端胡同最后的日子,以后世上再无孟端胡同的存在了,周边的几十条胡同也随之在北京地图上永远地消失。

  相伴了一生的老邻居散了,长了上百年的古树倒了,古老的灰砖灰瓦房子拆了,一条胡同彻底消失。

  曾住在孟端胡同的孙小玲至今还能记起伙伴们的呼喊、卖货郎的叫卖、老人们侃大山的声音,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为她童年的记忆。

  “现在很少回去了。”现在住在回龙观的孙小玲告诉记者。

  那是2004年底的一天,天气很冷,一个工人站在3米高的墙头,手拿十字镐,用力刨下去,往外一别,孙小玲家一大片灰色的方砖夹着尘土从3米高的墙上轰然坠下。

  站在建筑围板外的孙小玲的父亲孙宝桢大怒,大吼起来:“快停下来!有这么迁房的吗?老砖的边角要碎的!”那时,没有人理会这位老人的呼喊,包工头和工人们都不认识他。

  孙小玲的家,就这样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消失了。其实这样的结果,孟端胡同里的老居民早就预感到了。

  那时候,孙小玲对拆迁还没有什么概念,“当时上下学我们都是骑自行车,印象最深的就是周边的胡同在一条一条地拆,取而代之的是很漂亮的高楼,我们起初都会去围观高楼的建成,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就这样,周围的邻居、伙伴也逐渐消失了,直到高楼建到了我们家门口。”

  孙小玲现在还能记起当年搬离孟端胡同时父亲一步三回头的情景,“我爸在搬走的前一天,打下了院子里核桃树上所有的果实,告诉我们这是最后的收成了,以后就得花钱买了,当时,我还大哭了一场。”

  如今,孟端胡同没有了,孙小玲的小伙伴们也都四散而去。许多人在搬离后再也没能相见,就像一棵大树失落的叶子,很难确定它们漂泊的方向一样,这些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彼此曾经相伴的人瞬时已是陌路。

难舍的胡同记忆

  如今,武定胡同已经变成了武定侯街,孟端胡同以及周围那些孟素珍熟悉的名字却永远消失了。

  经过辗转努力,记者联系到了两家孟端胡同的老住户,一家在北京大兴,一家在房山。

  “我和孙小玲都是一块长大的,上的是北京广宁伯街小学,我们每天从一条细得只能穿过一人的斜胡同里穿过去就到学校了。华嘉胡同住着苏老师,她是我们的小学老师,现在也不知搬到哪里去了。”孙小玲的发小刘硕告诉记者。

  “我不再想孟端胡同了。”家住房山现年60岁的孟素珍说。

  “是不想还是不愿意想?”记者追问。

  “不愿去想。”孟大妈回答的时候,把“不愿”二字咬得很重。

  “白天不去想,但夜晚孟端胡同就会重回梦里。孟端胡同长在梦里了,梦里的胡同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啊!”老人长叹。

  “我每回进城,都会去看看。我沿着武定胡同,转到锦什坊街,看看齐白石故居,再转回孟端胡同。什么也看不着了,但不去心里空落得慌。”孟素珍说。

  如今,武定胡同已经变成了武定侯街,孟端胡同以及周围那些孟素珍熟悉的胡同名字却永远消失了。

现在我们只能通过这些老北京的记忆,或许还能够串联出一条胡同的历史,一座北京城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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