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少年

    八月未央,山里因为立秋的到来变得凉爽起来。寂静幽深的山林里,一条并不清晰的小路,连接着一座用石头筑起的小屋。松鼠肆意在院中灶台上觅食,阿红没有理会它,只顾不停地摆弄手中的药瓶,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快开学了,也快下山了。”

    6月底,阿红来到海拔2000米左右的山上,帮助父母照看自家林场。近两个月来,他的父母来过5次,送完食物后便离开,留阿红一人守着成片的松树。

    简陋的屋子里,没有像样的家具,连床都是用树枝铺设而成。阿红将从山下带来的芭比娃娃,摆在枕头旁,这是20137岁生日时,妈妈买给她的。

阿红所在的大山,地处河北省一个小山城,住在山脚下的农民,都在山上有自家的林地。和阿红同龄的少年们,每个暑假都要上山看守这些林场,以及林地里种植的农作物。

守山少年用吹哨子的方法,驱赶破坏庄稼的小动物,如果遇到野猪出没,便会拿出小型扩音喇叭,播放提前录制好的怪异音乐。如果没有效果,孩子们会迅速钻进屋中,把门插好,等野猪自行离开。

阿红说从记事起,就已经做这样的活儿,没有任何恐惧感,让她不快乐的是太寂寞。虽然山上还有其他守山少年,但彼此居住较远,且山路崎岖,要想找到小伙伴,至少走两个小时山路,假如遇到阴雨天,还面临迷路危险。

所以阿红和其他守山少年一样,很少离开自己的简易小屋。阿红从未埋怨过父母,在她看来,守护并不辛苦,而山脚下的父母,在付出更多的艰辛与汗水。

    阿红喜欢做的事,是每天站在山头大声呼喊,连绵起伏的山体,将回声传递到另一个守山少年耳中,相互回应。阿红能从声音中,辨认出每一个人。

阿红在山上的饮食也没规律,饥饿时把父母送来的食物简单加工,饮用山泉水,她喜欢水中特有的甘甜。其他守山少年,也都过着如此简单的生活。

不同于城里少年或留守儿童,“阿红式”的守山少年,在用独立身躯撑起另一种生活。阿红说,她父母小时候就在守山,她以后的子女也许还会这样。在这些少年眼里,大自然就是靠山,只要不破坏,幸运之神会常伴左右。

(为保护守山少年与林场安全,文中隐去了具体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