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互“怀疑”到并肩战斗

——北京鲁谷派出所里的警察师徒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北京老民警们熟悉的“传帮带”方式重出江湖。去年底，全部警种的3195名优秀领导干部和民警受聘担任“引路师傅”，与4000余名青年民警结为师徒。

  北京市公安局石景山分局鲁谷派出所的牛熠和范文娟就是其中一对师徒，师傅牛熠淡定低调严肃、闷头做事话不多，从警10年间荣获4个个人三等功，带领警队连续4年各项业务成绩全所排名第一；徒弟范文娟风风火火、外向活泼，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她，主动申请从内勤调到治安，第二年就荣立了个人三等功。

  33岁的牛熠，从警10年，是派出所里年龄最小的“引路师傅”；26岁的范文娟，从警3年，是警队同事的“开心果”，通过这种“师徒结对、责任捆绑、共同提高”的工作方式，青年民警更好更快地成长起来。

对“引路师傅”刮目相看

  虽然范文娟在警院学的是侦查学，可牛熠最开始带她的时候并没有多大信心，“一个小姑娘干治安，能行吗？估计过了这股新鲜劲就申请调岗了。”

  范文娟最初也满心怀疑。在她印象中，警察都是经验老到、身材魁梧，可牛熠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还是警院治安专业毕业，能力有多强？两人心里都有疑惑。

  2017年10月，牛熠、范文娟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一举抓获涉嫌非法收购、买卖废机油的嫌疑人6人，当场起获废机油101桶。经审查，嫌疑人存储废机油的场所给环境带来了污染。为此，牛熠、范文娟和警队同事反复向法制、治安、环保局等部门请教，从废机油遗洒在土地上，造成土地污染角度入手，梳理查找犯罪证据。由于之前没有任何类似案件办理的经验，所有工作都要从零开始。两人不停翻阅法律书籍，上网搜索相关案例，固定证据链条。经核查，该案造成直接损失超过100万元，最终涉案嫌疑人以涉嫌环境污染罪被分局刑事拘留。2018年8月，该案作为北京市首例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案宣判。

  经历这件事后，范文娟发现师傅牛熠心思缜密、思路开阔，遇到难啃的“硬骨头”从不轻易放弃，这让她暗自赞叹。而牛熠心里也渐渐有了底，“小范不仅业务上接受能力强，而且爱动脑子，能举一反三，主动分析下一步工作，是个干治安的好苗子。”

凌晨4点半的朋友圈

  2018年冬，石景山万达广场等地连续发生多起盗窃案件。牛熠带领警队开展侦查，通过海量视频追踪、沿途实地走访，最终锁定了以潘某才为首的盗窃团伙，该团伙由三男两女组成，分工明确。经过40余天的连续侦查，几名主犯先后到案，牛熠组织专人进行讯问，力求第一时间固定证据。得知另一名在逃嫌疑人毛某已经逃往河南老家后，范文娟主动请缨，要求配合刑侦部门一同前往当地实施抓捕。

  到达河南后，她和同事立即与地方公安机关取得联系。据河南警方介绍，嫌疑人所在的村庄村情复杂，加上下起大雪，起了大雾，现场抓捕难度很大。抓捕小组多次研究方案，最终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克服重重困难，将涉案嫌疑人一举抓获。由于正值大雾大雪天气，为保证万无一失，牛熠要求范文娟和同事搭乘当天最早的火车，将嫌疑人押解回京。

  当天凌晨4点半，郑州东站候车大厅雾气弥漫，范文娟因押解嫌疑人一夜未眠，回想这次抓捕行动，她感慨万千，忍不住发了一条朋友圈：“白皑皑、灰蒙蒙，齐心协力，排除万难。”

  很快，她发现第一个给他朋友圈“点赞”的人是师傅牛熠。范文娟心里一紧，原来今夜无眠的还有远在北京，一直牵挂着大家的师傅。

  想起出差这些天，牛熠每天给大家打电话，盯进度、商量抓捕方案、提醒大家注意安全；而只要给牛熠打电话，无论多晚，都是手机铃响起第一声就接了。那一刻，范文娟真正理解了队里老民警毛民培的话，“你师傅平时话不多，连个笑话都不会说，更不会哄着抬着大家干活，但队里无论年纪大的还是年轻的民警都听他的。他永远在岗，安排大家干活时，他自己已经先干了三分之二了。”

师徒联手破案引发“小插曲”

  今年4月，鲁谷派出所接到一起诈骗案件，牛熠和警区同事通过前期侦查，逐步锁定了一名女性嫌疑人，但该人在京有多处落脚点，行踪不定。为尽快掌握嫌疑人踪迹，专案组部署警力，对其在北京的三处居住地展开蹲守。范文娟跟随专案组成员，每天早出晚归，先后深入房山、大兴、朝阳等地摸排线索，但连续蹲守了4天，嫌疑人始终没有露面。第五天一大早，牛熠得到准确消息，嫌疑人已经回到位于朝阳区的家中，牛熠立刻召集人手前往现场抓捕。想到徒弟前一晚去房山蹲守，半夜才回来，牛熠特意叮嘱，不要叫醒她，让她多睡会。抓捕行动进行得很顺利，牛熠带着同事不到中午就把嫌疑人抓获归案。

  看到队友们高兴地把嫌疑人押回来，范文娟才知道警队一早的抓捕行动。一想到自己经营多日的案子，最后居然错过了抓捕，心里又憋屈又不甘心，她越想越气，直接跑去找牛熠理论。

  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惹恼了这个“小辣椒”，看到徒弟气急败坏地冲自己嚷嚷，眼泪都快出来了，牛熠赶紧认错，一个劲地道歉说，“自己没考虑周全，没顾及小范的感受。”

  警队同事都替牛熠感到委屈，可他并不在意，他明白范文娟内心的气恼从何而来，因为在对待案子的态度上，师徒是同一类人。有时候，牛熠仿佛在徒弟身上看到那个办案上瘾、不胜不休的自己。从警10年，抓人破案，吃过的苦、熬过的夜，其中各种滋味他从不与人说，因为爱这行，再苦再难，他乐此不疲。

  其实在警队，牛熠不仅是范文娟的师傅，更是全队的主心骨。他能把一群来自五湖四海、脾气各异、年龄层次不同的人聚在一起，把队员们的心拴在一起。

  “师傅这人很纯粹，对案子有股执念，而且从来不说教，真能把我们拧成一股绳。在这里听不到抱怨，所有人都全力以赴朝着一个目标努力，这样的集体办事效率很高，让我觉得自豪、有归属感。”范文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