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暴力救市还是强力救灾?

   7月22日,投资界大咖逍遥刘强在北京华贸中心楼顶平台纵身一跃,用定格在36岁的生命和此次股灾做了一个一了百了的了断,把股灾爆仓后上天台的网络段子演绎成了事实。就在7月7日,这名曾写下财经类畅销书《期货大作手风云录》的作者还给世间留下了最后的博文《对于这次A股股灾的几点反思》。刘强认为,他对于基本面的过于执著,让他忽视了技术面的风控提示,这次股灾颠覆了他的很多投资原则,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甚至多次怀疑自己是否还适合这个市场。
   持怀疑论的不止刘强一人,当大盘在经济向好情况下毫无征兆的千股跌跌不休、一泻千里时,就像海啸到来,无论水性好的还是带着救生圈的,甚至在船上的,均被波浪吞没,幸存者甚少。当政府意识到这是一场股灾时,当即雷厉风行地打出救市组合拳:除向市场提供充足的流动性支持、将创业板股票等市场波动的源头暂时“隔离”外,更是由公安部副部长亲自率队坐镇证监会严查恶意做空、过度投机等违法违规行为,稳定市场信心,维护中小投资者利益。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小散甚至基金们,在政府救市后,看着不断螺旋式上升的股指与飘红的大盘,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然而,买了港股汉能股票的内地散户们,心情却仍跌停在谷底。据报道,汉能在H股的日交易量,差不多有一半都是透过沪港通南下的大陆资金实现的,在被A股“熔断机制”(涨停、跌停)保护下仍被击杀的几乎片甲不留的投资者,一头扎进港股,伤亡之惨烈可想而知。真应了那句老话,祸不单行,先是香港证监会勒令汉能薄膜停牌,再是汉能于7月27日被从恒生综合大型股指数中剔除,紧接着又被踢出沪港通名单,汉能薄膜发电自2015年7月27日起不得通过港股通买入,但可以卖出。对小散们而言,真能卖出就好了。实际上,通过沪港通买入的投资者手上的股票,在香港证监会勒令汉能停牌状态下,根本就卖不出去。在不能实现卖出的现实面前,中国投资信息公司7月24日在上交所发布含有只能卖出不能买进内容的公告,对于手攥汉能股票的投资者们来说,他们的利益谁来保护呢?                  
   “无限接近真相”是媒体的最高追求,无可厚非,更应鼓励。许多媒体在报道政府股市组合拳时用暴力救市一词也算隐喻地表达了自己的情绪,暴力在此语境中应是不守规则、非理性的含义。一些法律工作者从法律角度诠释政府这次救市时认为逾越了法律的边界。更有外媒报道称中国政府对股市“前所未有”的干预行为,提升了市场对中国经济市场化进程的担忧,认为中国经济仍然是政府主导下、政府强力干预的经济,最终是要付出高昂的制度成本,法律的严肃性受到伤害,监管规则给人留下可以随意修改的不确定感,投资者风险自负观念倒退,政府与市场的边界重归模糊等等。
   具体而言,认为此次政府干预股市行为“越界”的质疑主要有:
   在证监会倡导下,23家券商集体增持股票,并承诺上证指数4500点之前卖出,这是不是构成证券法规定的操纵市场行为?
   在股市跌跌不休、前途未卜之际,上市公司管理层未经股东大会同意,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坑里填,是不是违反公司法侵犯股东权益?
   IPO紧急刹车,股民打新资金退回,是不是违反合同法与契约精神?
   其实,将政府暴力救市修正为强力救灾更准确些。中国经济处在转型的关键时期,经济困难尚没有走出谷底,如果在关键节点再叠加上金融危机,很可能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一旦火烧连营,中国经济不堪设想。作为高度发达市场经济的美国,其政府应对其国内数次股灾,不也是采取和中国政府一样的方式么?比如采取政府发布声明,建立常态透明的沟通机制;比如稳定预期;比如投放流动性,降息降准,减缓或暂停IPO降低交易税费;再比如政府及受政府影响的资金直接入市,打击做空投机等方式等等。同样,美国政府应对股灾也不是为迎合赔了钱哭爹喊娘的股民,被所谓民意所裹挟,而是因为措施的实施有利于经济发展,有利于社会繁荣。
   在政府层面合力“加持”A股情形下,不见国内媒体对国内任何一家上市公司的负面报道,真应了主席那首《咏蛙》诗:“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而H股的汉能却无此幸运。一场起底汉能、“往祖坟上刨”的媒体接力正愈演愈烈。  
   有人注意到,自2015年始,做空机构就在外媒配合下唱衰薄膜发电技术前景,而无视美日两大太阳能发展利用大国,采用的就是薄膜发电技术。美国总统奥巴马亲自为薄膜发电技术站台,在白宫的屋顶安装光伏发电系统。
   5月19日,在美股的中国光伏概念股英利绿色能源暴跌超过45%。而恰巧第二天,港股市场上备受关注的汉能薄膜发电惨遭腰斩后停牌,当天股票异动非同寻常,恶意做空明显。是谁在做?是否应该启动调查程序?在媒体对汉能的群殴声中,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薄膜发电技术被贬得一文不值,该技术的领军者汉能被停牌。就在此时,美国太阳能能源第一巨头、同样是薄膜技术领先者的FIRST SOLAR则通过了中国金太阳认证,开始进军中国内地。
   英利与汉能代表了太阳能光伏发电与薄膜发电两个技术分支,是中国太阳能新能源战略的领军人物。国外做空机构做空汉能、英利,是否在唱空新能源产业,是否对中国新能源战略产生重大影响。这应是国家能源战略者关注的问题,如是,则已经不是市场本身能解决的问题。应像应对A股股灾一样有一定的措施安排,而不是僵化地遵循着沪港通的相关规定,关上境内投资者投资汉能的大门。
   从这点上讲,港股汉能腰斩与内地股灾,还真不是风马牛不相及。 


责任编辑:阮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