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重大公共风险防控，护航经济高质量发展

　　众所周知，营商环境是一个国家的重要软实力、核心竞争力，公正高效权威的司法环境是营商环境的重要保障。近十年，国务院每年都要召开一次全国性的推进“放管服”改革、优化营商环境的会议，国家对优化营商环境的重视度显而易见。

　　尽管如此，不可否认，一些民营企业在经营发展中依然遇到不少困难和问题。其中，法律风险是其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必然需要面对和防范的一大问题。

　　作为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制度聚焦的四个重大事项之一，重大法律风险防控中必然包含着帮扶民营企业规避法律风险、正确处理涉法事务、护航民营经济发展的重要一环。具体他们是怎么做的呢？我们一一揭晓……

　　

　　从民营企业内部来看，法治思维模糊、专业人员缺失，经常会给企业发展带来不必要的损失。在遇到具体案件时，没有专业法律顾问处理重大涉法事务，极易遭受败诉风险，甚至带来灭顶之灾。经营中企业容易遇到哪些法律问题，如何规避法律风险，正确处理涉法事务，如果有一本“宝典”能一一给出专业答案，这是多少民营企业经营者所梦寐以求的愿望。别说，在江苏靖江，这一愿望早已梦想成真。

　　签订合同前，要对对方的资信信息、资信档案、信用状况、信用等级等进行调查了解，到市场监管部门、税务部门核对签约主体的信用、税收情况，最大限度地防范对方违约的风险。可采取方式有……

　　科学设计股权架构，最好不要设置50%对50%的股权结构或者各三分之一的股权结构，突出一方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或者相对控制权，公司不容易出现僵局。

　　不要过分相信仅凭“保密协议”即可对员工或其他企业产生足够的约束力，针对商业秘密的具体情况采取与其价值相符的合理保密措施，对涉密资料以及生产现场进行保密，比如设置门禁权限、视频监控、物理隔离等措施。

　　根据劳动合同法的规定，除培训费用及竞业限制外，企业不得与劳动者约定由劳动者承担违约金，故企业与劳动者约定的由劳动者承担的其他违约金将不会得到法院的支持。

　　以上的专业版“温馨提示”均来自江苏省靖江市法学会发布的《民营企业经营法律风险防控白皮书》（以下简称《白皮书》），内容涵盖合同签订与履行、公司治理、知识产权、企业用工、企业行政管理、案件执行几大部分，囊括了民营企业在经济发展中所可能面对的风险问题。

　　改革开放40多年来，靖江地区的民营企业蓬勃发展，民营经济从小到大、由弱变强，在稳定增长、促进创新、增加就业、改善民生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民营企业逐步成长为推动靖江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

　　靖江市法学会组织首席法律咨询专家认真梳理近年来所审结的各类涉民营企业商事纠纷案件，结合在企业走访调查中所发现的法律问题，通过认真分析、慎重研究，在总结审判经验的基础上，编撰印发《白皮书》，助推提升靖江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信心和决心，依法保护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

　　江苏省泰州市法学会专职副会长吕道龙向记者介绍，2021年10月以来，靖江市认真贯彻建立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制度相关要求，精心选定103名法律专家、组建五大专家库，不等不靠、主动作为，把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制度与发展的“首先”、稳定的“首要”、民生的“首位”叠加起来，充分凸显法律咨询工作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惠及民生的积极作用。

　　作为全国最大的民营造船基地，靖江年造船完工量约占全球的十分之一、接近全国的四分之一、江苏省的二分之一强。从实际出发，该市成立护航船舶企业发展研究会和法律咨询专家库，聘任了“全国法院先进个人”展飞等3名工作经验丰富、业务水平精湛的首席法律咨询专家。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首席专家不辱使命、积极作为，2021年10月，联合南京海事法院在新扬子船厂和新时代船厂开展了“涉外仲裁、判决情况交流及船舶建造流程”现场教学活动；11月，指导“老字号”企业和申请老字号的部分企业召开知识产权保护座谈会，助力“老字号”焕发“新光芒”；12月，召开专题学术研讨会，为推进靖江市造船产业升级注入了新的法治活力，同时组成“法律巡访服务团”，先后走访新扬子、艾兰得、双鱼等重点企业30余次，综合实际法律问题编发《白皮书》；2022年3月，组织护航船舶企业发展法律咨询专家深入亚星锚链、新扬子船厂、新时代船厂等船舶企业和配套企业开展法律巡诊活动，并发放《船舶企业法律需求问卷调查表》，为企业精准“把脉”，就企业提出的投资经营、专利权归属、劳资纠纷、预防职工违法犯罪等法律问题逐一“面诊”。

　　当然，在风险防控方面，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发挥“智囊”“尖端”优势的地方不限于此。

　　北沿江高铁是国家中长期铁路网中沿江通道的重要组成部分，2021年下半年，项目进入国家发改委可研审查批复阶段。靖江作为沿江城市，对北沿江高铁建设十分关注，但有部分网民煽动抵制项目方案。靖江市法学会及时组织重大风险防控、矛盾纠纷化解专家，对重点挑头人员进行政策解读、释法说理，在较短时间内化解了该风险，保障了国家重大战略的顺利实施。

　　因历史遗留问题，靖江市有7.4万余套安置房未办理不动产登记，群众诉求强烈。2021年起开始有序推进安置房办证工作。靖江市法学会组织法律咨询专家库成员全面参与决策风险评估论证，为土地征收出让、建设和人防手续完善等工作主动提供法律咨询，为处置征地人员进保、融资解押、消防整改等难题积极建言献策。2021年12月14日，首本安置房不动产权证成功发放到居民手中。

　　推行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制度以来，在护航产业发展、重大公共风险防控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赢得了党委、政府的充分信任和广大群众的深切信赖。据了解，靖江的社会安全稳定形势持续向好，2021年，靖江市群众安全感达99.38%，位居全省前列。

　　现在，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制度在靖江的广大群众中已经深入人心，引导群众养成了自觉守法的意识、形成遇事找法的习惯，成为靖江法治建设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感谢首席法律咨询专家的帮助，我本来都做了公司破产的最坏打算，没想到在政府的帮助下，我能获得如此优质的法律服务，万分感谢！”2022年7月14日，当得知安徽省蚌埠市公安局蚌山分局向检察机关撤回了自己的案件，周某激动得向首席法律咨询专家朱秀侠连连道谢。

　　事情的经过还要从五年前说起。2017年8月14日，蚌埠市A公司与安徽B公司签署《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承包B公司厂房建设工程，工程总价20700085元。2018年3月10日，刘某与A公司签订“建筑工程项目挂靠协议”；之后，共有6个施工班组与刘某、刘某公司签订了“雇佣合同”，参与B公司厂房的建设施工。

　　至2020年春节前后，由于刘某拖欠农民工工资，导致21名农民工向劳动监察部门投诉。为了配合政府部门处理纠纷，发包方B公司向A公司支付40万元用于解决其欠薪矛盾，刘某在燕山乡派出所、劳动监察部门的监督下，向B公司出具承诺书承诺：“此款（指40万元）支付后，该项目所有农民工工资全部由刘某支付，如该项目再有农民工欠薪上访，所有责任由刘某本人承担。”

　　合同履行期间，B公司支付给A公司、刘某、刘某的公司工程款，同时A公司将收到的工程款扣除管理费后全部支付给刘某，没有任何截留。但即便当初出具了承诺书，后续刘某仍然没有兑现支付农民工工资，导致农民工再次投诉。在此阶段，A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更换为周某。

　　2022年2月，蚌山区劳动监察部门将案件移送蚌山公安分局，蚌山公安分局对A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周某涉嫌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立案侦查。2022年5月16日侦查终结，移送蚌山区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蚌山区检察院收到公安机关移送的审查起诉材料后，依法告知周某有权委托辩护人或申请法律援助。

　　2022年6月，蚌埠市法学会法律咨询专家委员会首席专家朱秀侠接受企业委托，了解案件来龙去脉，到蚌山区检察院查阅案卷材料，分析有关证据材料，发现侦查机关对周某构成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的指控实为错误。遂与蚌山区检察院主办检察官进行沟通、交换意见，撰写并提交了《关于周某不构成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的法律意见书》，要求检察机关对周某作出不起诉决定。在朱秀侠的专业帮助下，周某一案得到圆满处理。

　　接受采访时，朱秀侠告诉记者：“周某作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被错误追究刑事责任，对他个人可以说是前途尽毁、家庭受损；对公司来说，影响企业的社会信誉、经济利益，甚至还有可能造成公司被迫停产、停业。一旦公司停产停业，员工就会被迫失业，给政府和社会增加负担，进而引发一系列的社会不稳定问题。”

　　自2022年4月被蚌埠市法学会聘任为首席法律咨询专家，短短四个月朱秀侠直接或间接参与的案件不下30件。“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小小的纠纷，若放任不管，它们都可能成为重大风险的导火索。”她说。

　　在被问及如何看待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制度在风险防控工作方面发挥的作用，朱秀侠感触颇深，给记者细数起来：

　　“一要在政府行政时，对重要事项、重大决策或项目在制定、出台及实施后可能发生危害社会稳定的诸多因素进行分析、研判，评估可能发生危害社会稳定的几率，做好法律层面的危机预防工作。

　　“二要积极参与重大信访积案化解工作，针对重大信访积案特别是涉法涉诉信访积案，由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召集法律咨询专家召开专题研判会，从法律、法规、政策的角度提出具有可操作性的专家咨询意见，为化解积案寻找法律依据和突破口。

　　“三要与化解重大矛盾纠纷相结合，充分发挥各法律咨询专家的作用，及时收集社会转型期如电信诈骗、养老医疗诈骗、疫情防控、企业复工复产等矛盾纠纷焦点，首席法律咨询专家有针对性‘会诊’矛盾纠纷线索，集思广益开出‘处方’，为推进纠纷妥善解决提供建设性的意见。

　　“四要与政府、企业法律顾问制度相结合，积极为重大决策、重大行政行为提供法律咨询意见，参与地方性立法和规范性文件草案的起草、论证，参与项目的洽谈，协助起草、修改重要的法律文件或者重大合同，发挥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制度的影响力和作用力。

　　“五要与法学课题研究相结合，聚焦党委政府关注的重大任务、重大事项开展调查研究，确保咨询服务工作成果得到党委政府肯定。”

　　

　　在山东，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在化解企业风险、拯救危困企业问题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邀请专家作为“医生”，以“法治体检”方式为困境企业“诊脉”“开药方”，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做好困境企业出清与资源整合，是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大局，实现新旧动能转换工程落地及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

　　山东省法学会专职副会长兼秘书长刘树元向记者介绍：“为此，山东省法学会企业破产与重组研究会积极打好‘破产重组实战牌’，将专家学者个人智慧上升为有组织的集体智慧，学术观点转化为可操作的咨政建议和司法纾困建议，实现了破产重组专家与党委政府、人民法院、困境企业家互动，搭建了资源共享服务平台，为困境企业注入新动力、新要素、新能量，在资源整合中实现政治效果、经济效果、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相统一，充分发挥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职能作用。”

　　虽然首席法律咨询专家在山东试点是近两年的事，不过“困境企业私人诊所”的专家问诊模式，早在数年前就已开展的有声有色。据统计，“困境企业私人诊所”先后帮扶二十余个困境企业，涉及资产291亿元，债务清理825亿元，重新安置大量职工，避免和杜绝多起重大群体上访隐患，为现在首席法律咨询专家的“专业问诊把脉”提供丰富的样本经验。

　　其中，经专家多次调研、论证，出具“体检意见”的青岛造船厂有限公司、青岛扬帆船舶制造有限公司重整案，更是入选2019年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十大破产典型案例、山东省改革开放四十年重大法治案件，并在2019年全国两会最高人民法院工作报告中被提及。

　　“特别是疫情下，危困企业诊断、重整需求多，如何组织专家开展对危困企业的法治体检，成为重中之重。”山东省法学会企业破产与重组研究会智库专家刘士平介绍。

　　通过线上与线下、现场与材料、债务人与债权人等多个视角层面结合，专家对烟台莱阳和牟平、青岛黄岛、德州禹城以及北京大兴等地21家大型企业专题公益会诊，受到了困境企业对体检报告“专业精准”的一致好评。

　　又如山东某功能糖生产公司、某钢瓶生产公司，在专家提供精准报告、诊后跟进、持续建议的帮扶下，制定了司法重组纾困方案并顺利进入司法程序，疫情期间，实现不停工、不停产，继续保持企业细分龙头市场地位，为区域经济复苏、民生稳定贡献力量。

　　特别是北京生产呼吸机等医疗器械公司困境问诊后，在专家的帮扶下，通过与债权人庭外和解停止法院强制执行资产，实现了企业正常生产经营，向数十个国家按时交付数千台呼吸机，受到了英国、卢森堡等驻华大使，工信部、装备协会及北京市政府的高度认可与积极评价，为全球抗“疫”贡献了智慧力量。

　　与一般法治体检不同，山东咨询专家坚持精准“处方”、检后跟踪，拒绝一检了之。根据企业风险和困境分类，坚持体检与救治全流程跟踪，及时根据情势变化，调整“处方”、精准“施药”，适时更新优化解决方案，最大程度实现救治效果。

　　青岛胶州某汽车模具龙头生产商纾困案，前期为企业诊断全程跟踪，在地方法院与债权人、管理人就重整计划变更与批准出现适用争议时，专家们及时根据企业纾困实际情况与破产法立法精神、最高人民法院对疫情防控期间司法服务与保障指导意见，出具法律意见书。认为重整计划变更方案是根据客观情况的变化提出的，内容合理、变更程序符合法律规定，且已经过债权人会议高票表决通过，从尊重重整各方的意思自治出发，人民法院应予批准。法院采纳了专家意见，裁定了调整后的重整计划，这对坚定各方信心特别是实现新投资人注入资金、提高企业的运营效益、400多家债权人及时公平受偿，都是非常有利的。

　　山东省法学会企业破产与重组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山东华信清算重组集团董事长提瑞婷说：“在疫情长期存在的当下，帮扶债权人与管理人就变更后的重整计划通过并执行，能够有效避免债权人因清算而蒙受巨额损失，实现债权人、困境企业与投资人等多方合法利益的最大化。专家意见在迟疑、争议的关键时刻，发挥了决定作用。”

　　● 责任编辑：王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