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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简介《红色通缉令：境外追逃追赃》专题报道之三
杨秀珠美国落网
在浙江温州百姓的眼里，专横、泼辣是杨秀珠的代名词，这不仅因为她平时开口就骂娘、动辄瞪眼睛，更因为她待人处事的“风格”。这个做过服务员的土生土长的温州女人，官运亨通坐上了温州市规划局局长、温州市主管城建的副市长直至浙江省建设厅副厅长的宝座。2003年4月，杨秀珠案发后出逃，据温州市纪委2004年的通报，杨秀珠已被查清的涉案金额为2.532亿元，此案被定为特大贪污受贿案，在中国涉案外逃的高级官员中处显目位置，引起国人高度关注。
2015年4月22日，中纪委、公安部官方网站公布了“天网”行动全球通缉的100名外逃人员，被称为“中国第一女巨贪”的杨秀珠名列榜首。6月9日，外逃到美国的杨秀珠因“违反签证规定”在曼哈顿移民法庭接受审判。
“因严重违纪，浙江省纪委已对杨秀珠立案审查。”获知此消息的温州市民奔走相告，对这个曾在温州任职期间一手遮天、胡作非为，被大家称为“泼妇市长”杨秀珠的落马，无不拍手称快。同时，“贪官杨秀珠已出逃”的消息不胫而走，却又令温州市民无法接受。
说起杨秀珠，她在温州是个有很高知名度的人，她1947年出生，初中毕业，原是温州市饮食服务公司一名卖馒头的服务员。她在“文革”中造反起家，从此平步青云。从1985年出任温州规划局副局长开始，她每隔五年升一级，1995年2月变成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后，三年后又上调省里任建设厅副厅长。
据2003年6月10日《民主与法制时报》的报道，上世纪90年代，温州旧城改建如火如荼。一天，杨秀珠带领一帮政府工作人员和新闻记者来到温州老城区大南门，给拆迁户做现场动员工作。在动员现场，一些拆迁户思想上有抵触情绪，不理解政府的拆迁政策和意图。身为副市长的杨秀珠不是进行耐心的劝导和做思想工作，竟然当街扯开嗓门用温州方言破口大骂拆迁户，一时引得众多市民驻足围观，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使部分拆迁户对政府的抵触情绪加深并失去信任感，直接引发了大南门辖区拆迁户的大规模上访。为了不使局面进一步恶化，当时的市政府不得不动用大批警力，才使局面得到了控制。
从此，“泼妇市长”的骂名便成了温州市民对杨秀珠的称谓。大到政府工作，小到生活小节，杨的一些怪异言行和骄横秉性，也经常成为人们挂齿传说的笑料。温州某报一记者因误闯杨在温州景山宾馆开会期间休息的房间，遭到杨破口大骂；在一次政府议事会议上，杨因他人意见与她相左，大骂不止；一次杨内急，因女厕人已告满，杨竟让秘书把住男厕大门，自己进入方便……等等，身为副厅级干部的杨秀珠在温州百姓的心目中可谓丑态百出。
任温州市副市长期间，主管城市建设、多年呆在城市规划领导岗位上的杨秀珠，其给温州城区的规划建设留下了许多败笔之作，让老百姓至今耿耿于怀。杨在90年代初从国内一些大城市考察回来后，心血来潮地将温州老城商业区的人行道上全部依样画葫芦地安上了隔道铁栅栏，这样一来原本就小的市政道路就更显小了，造成许多商店生意一落千丈，遭到众多商户的强烈抗议。后来在新一届政府的干预下，人行道铁栅栏全部予以拆除还以原貌，商户们当天就打出标语，对政府的明智做法表示欢迎。
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杨秀珠把自己与原中央某领导的合影放得大大的，挂在办公室的显眼处。赏识她的人认为其干劲足、能力强，对她重用有加，一路提拔升迁。其实，杨在温州当了四五年副市长，温州市的一些老干部和老百姓告状告了四五年。就是这样一个胸无点墨、笃信菩萨的厅级高干，却屡屡幸运地躲过了一次次即将面临的“劫难”。
为了达到敛财和满足私欲又不能让人看穿的目的，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在杨的授意和支持下宣告成立。在温州，这家公司一直被一些老干部认为是杨秀珠的“私人银行”和“腐败后花园”，里头隐藏着许多见不得天日的开支和权钱交易的勾当。
位于温州市区环城东路洋儿路口的2号地块5号、6号楼，是两幢“住宅微利房”，在温州市人大常委会1998年组织的《建筑法》执行情况检查中，这两幢房露出了猫儿腻，当时业已竣工的这两座楼房和东南大厦一样，既没有在开工前办理工程报建手续，也没有依法进行招投标，更没有申领施工许可证。工程的业主单位也是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检查组在检查时发现，楼房已进入装修阶段，而部分手续仍未办理。人大检查组经调查还发现，这两幢楼房还存在着其他问题。名为住宅微利房，而其设计、面积等却不亚于别墅。原来，这是杨秀珠为了笼络人心，打着“微利”的名号授意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建设，“特殊照顾”给部分市领导的，是她手中的一块利用权力拉拢他人的“吸铁石”。
1998年底，温州市人大常委会组织部分市人大代表调查预算外资金时，发现1996年出让的位于温州市区城南大道某地块应上缴国库的一笔1084万元的国有土地地价款去向存在问题，该地价款与温州市市政公用事业局和市现代城市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有关。1999年3月17日上午，15位人大常委会委员联名质询市政公用事业局，要求该局负责人就这笔地价款问题作出答复。经进一步调查表明，这又是杨副市长一手遮天的“杰作”。最后，这笔款项虽已在有关部门的监督下被追回，但由于杨早已升任省建设厅副厅长，有关责任的追究也就不了了之。
杨秀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名叫周道听的商人行贿行为的偶然败露，竟然会成为她从政生涯“‘滑铁卢战役’的导火线”。因为一个案子，所以才牵出另一个案子，这在中国反腐败斗争史上并不鲜见。周道听交代出曾向温州有关行业的十多名当权者行贿几百万元，受贿者包括温州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杨光荣。
在查找周道听的过程中，温州电力部门、房地产公司个别领导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不自然引起了反贪局检察官的注意。
反贪局立即展开侦查，不久便发现周道听不仅向电业系统推销变压器，而且还向一些房地产开发公司推销。
经检察人员进一步周密侦查，周初步供认了向市电力及房地产行业多人行贿40余万元的犯罪事实。震惊整个温州的温州市电力系统受贿窝案浮出水面。
可在审讯周时，周顾虑重重的反常举动，引起办案人员的警惕，经对其有关业务往来情况的深挖细查，发现周还有可疑的业务往来没有交代。办案人员顺藤摸瓜，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周如实地交代了向杨秀珠胞弟杨光荣行贿这一原本不敢交代的问题。
之后，检察院又顺藤摸瓜查出了杨秀珠的弟弟、温州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杨光荣受贿18万元，并涉嫌重大经济犯罪。
一审法院后来认定，2001年下半年，杨光荣在担任温州地方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应变电柜代理商周道听的要求，向鹿城区电力实业有限公司推荐，在自己公司开发的东南大厦工程配电设施上，采用周代理的变电柜产品，致使周最终得到了这项业务。事后，周为“感谢”杨光荣的照顾，送给杨光荣“好处费”18万元。据此，一审法院依法以杨光荣犯受贿罪为由判处其有期徒刑10年6个月。
据有关媒体透露，在杨光荣接受司法审判期间，杨秀珠曾经有过几次神秘的家乡之行，通过方方面面人物相继给检察机关施加压力，提出要求保释其弟杨光荣或尽快对杨光荣受贿案结案。但没有得逞。
怕被杨光荣受贿一案牵连，2003年4月20日，杨秀珠携女儿、女婿及外孙出逃境外。省检察机关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出了“红色通缉令”。
此后，与杨秀珠案相关的贪腐人员先后被检察机关查处并被法院定罪判刑。杨秀珠曾经的司机杨胜华被法院依法以贪污罪和挪用资金罪两罪判处有期徒刑16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人民币30万元。
早在1996年，杨秀珠通过亲戚在纽约买下靠近帝国大厦和时代广场附近的一座五层大楼，该房产市值500万美元，杨秀珠逃到纽约后便顺顺当当做起了“包租婆”。2003年6月23日，中国政府向全世界发出红色通缉令后，杨秀珠再次出逃，第三站选择了荷兰。据报道，杨秀珠逃到荷兰后，藏身于鹿特丹市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时常一个人绝望地哭泣。
据荷兰当地熟知杨秀珠的人透露，杨秀珠在荷兰虽然衣食无忧，但整日惶恐，在当地和同乡有过接触，但由于脾气粗暴，很难与人友好相处。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温州籍老乡说，没有老乡的帮助，她很难在荷兰生活到今天。由于没有荷兰居留证，2005年5月，荷兰警察对其实施拘捕后，她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杨秀珠曾申请政治庇护，但迟迟未果。据当地华人说，随着中国反贪力度增大，中荷政府间引渡呼声越来越高，由于两国没有签订引渡条约，遣返谈判一直未获重大进展，杨秀珠案件也就此拖了下来，杨在荷兰呆了10年。
中纪委国际合作局局长傅奎对彭博社称，2014年5月，杨秀珠在即将被遣返中国前夕逃离荷兰，持伪造的护照逃到加拿大，然后又从加拿大坐火车逃往美国，因持假护照在美国遭到羁押。
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ICE)纽约办公室发言人马丁内兹近日证实，杨秀珠目前正被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羁押，听候被遣送回中国。马丁内兹称，“作为外国逃犯，杨秀珠是ICE的执法重点”，杨秀珠违反了美国免签证计划条款，该条款允许免签国家公民以旅游或商务为目的入境美国，停留时间不超过90天。
外交部国际法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副院长马呈元认为，杨秀珠使用伪造证件进入美国，欺骗移民局这是很重的罪行，美国可以行使管辖权审判杨秀珠，或者将其移交给其他国家，一般是来源地。美国司法程序很复杂，法院会考虑杨秀珠被遣返后，是否会被判死刑等，排除多种情况后，才能作决定，这要等待很长时间，一年时间可能都无法实现遣返，杨秀珠也会尽量利用司法程序要求不被遣返。
杨秀珠卷走两亿元赃款，能不能追回也是人们特别关注的焦点。
北京市检察院反贪局大要案指挥中心副主任韩军表示，嫌疑人潜逃后会极力隐藏真实身份，有的隐姓埋名，有的改名换姓；这使境外追赃的难度很大，我国法律规定在嫌疑人未到案的情况下案件不能进入审判程序，而很多国家对赃款的追缴要求有法院判决，所以我国的办案机关甚至还得聘请当地律师，通过打民事官司，才能把赃款追回来。
马呈元认为，按照国际惯例，追讨赃款要遵循利益分成规则，因为帮助追讨赃款的国家也要花费人力物力，但有些国家索要追讨比例较高，对于中方可以追讨回杨秀珠多少非法所得，这需要中美协商分成比例，而且中方还要准备大量法律文件证明赃款确实流向美国。
2015年4月22日，中纪委、公安部官方网站公布了“天网”行动全球通缉的100名外逃人员，被称为“中国第一女巨贪”的杨秀珠名列榜首。6月9日，外逃到美国的杨秀珠因“违反签证规定”在曼哈顿移民法庭接受审判。
“泼妇市长”杨秀珠
2003年4月下旬的一天中午，正在老家温州市参加一个房地产会议的浙江省建设厅副厅长杨秀珠给厅里打电话，称老母亲病了，请几天假照料老人。几天后，当有关方面领导提着礼物上门慰问杨母时，才知道这个电话竟然是个障眼法，老人没病，杨秀珠却不见踪影了。事后调查证实，杨秀珠已于4月20日携带女儿、女婿、外孙在上海机场逃离国境。“因严重违纪，浙江省纪委已对杨秀珠立案审查。”获知此消息的温州市民奔走相告，对这个曾在温州任职期间一手遮天、胡作非为，被大家称为“泼妇市长”杨秀珠的落马，无不拍手称快。同时，“贪官杨秀珠已出逃”的消息不胫而走，却又令温州市民无法接受。
说起杨秀珠，她在温州是个有很高知名度的人，她1947年出生，初中毕业，原是温州市饮食服务公司一名卖馒头的服务员。她在“文革”中造反起家，从此平步青云。从1985年出任温州规划局副局长开始，她每隔五年升一级，1995年2月变成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后，三年后又上调省里任建设厅副厅长。
据2003年6月10日《民主与法制时报》的报道，上世纪90年代，温州旧城改建如火如荼。一天，杨秀珠带领一帮政府工作人员和新闻记者来到温州老城区大南门，给拆迁户做现场动员工作。在动员现场，一些拆迁户思想上有抵触情绪，不理解政府的拆迁政策和意图。身为副市长的杨秀珠不是进行耐心的劝导和做思想工作，竟然当街扯开嗓门用温州方言破口大骂拆迁户，一时引得众多市民驻足围观，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使部分拆迁户对政府的抵触情绪加深并失去信任感，直接引发了大南门辖区拆迁户的大规模上访。为了不使局面进一步恶化，当时的市政府不得不动用大批警力，才使局面得到了控制。
从此，“泼妇市长”的骂名便成了温州市民对杨秀珠的称谓。大到政府工作，小到生活小节，杨的一些怪异言行和骄横秉性，也经常成为人们挂齿传说的笑料。温州某报一记者因误闯杨在温州景山宾馆开会期间休息的房间，遭到杨破口大骂；在一次政府议事会议上，杨因他人意见与她相左，大骂不止；一次杨内急，因女厕人已告满，杨竟让秘书把住男厕大门，自己进入方便……等等，身为副厅级干部的杨秀珠在温州百姓的心目中可谓丑态百出。
任温州市副市长期间，主管城市建设、多年呆在城市规划领导岗位上的杨秀珠，其给温州城区的规划建设留下了许多败笔之作，让老百姓至今耿耿于怀。杨在90年代初从国内一些大城市考察回来后，心血来潮地将温州老城商业区的人行道上全部依样画葫芦地安上了隔道铁栅栏，这样一来原本就小的市政道路就更显小了，造成许多商店生意一落千丈，遭到众多商户的强烈抗议。后来在新一届政府的干预下，人行道铁栅栏全部予以拆除还以原貌，商户们当天就打出标语，对政府的明智做法表示欢迎。
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杨秀珠把自己与原中央某领导的合影放得大大的，挂在办公室的显眼处。赏识她的人认为其干劲足、能力强，对她重用有加，一路提拔升迁。其实，杨在温州当了四五年副市长，温州市的一些老干部和老百姓告状告了四五年。就是这样一个胸无点墨、笃信菩萨的厅级高干，却屡屡幸运地躲过了一次次即将面临的“劫难”。
“腐败后花园”里的勾当
据报载，1998年12月，温州市人大常委会组织部分人大常委会委员和市人大代表对市区执行《建筑法》情况进行检查时发现，位于温州市区公园路132号地块的“东南大厦”存在严重违法问题。这个于1997年下半年开工的工程已建至二层楼以上，但该工程不仅在开工前没有依法进行招投标，而且连议标手续也没有办理，更没有领取施工许可证，这可是一个总投资达9000多万元的大项目。是城建管理部门监管工作不力导致这条大鱼漏网？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原来这座大厦的业主是温州市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而公司的副总杨光荣是时任温州市主管城建副市长杨秀珠的胞弟。杨秀珠在担任副市长期间，还兼任了金温铁路温州段的总指挥。为了达到敛财和满足私欲又不能让人看穿的目的，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在杨的授意和支持下宣告成立。在温州，这家公司一直被一些老干部认为是杨秀珠的“私人银行”和“腐败后花园”，里头隐藏着许多见不得天日的开支和权钱交易的勾当。
位于温州市区环城东路洋儿路口的2号地块5号、6号楼，是两幢“住宅微利房”，在温州市人大常委会1998年组织的《建筑法》执行情况检查中，这两幢房露出了猫儿腻，当时业已竣工的这两座楼房和东南大厦一样，既没有在开工前办理工程报建手续，也没有依法进行招投标，更没有申领施工许可证。工程的业主单位也是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检查组在检查时发现，楼房已进入装修阶段，而部分手续仍未办理。人大检查组经调查还发现，这两幢楼房还存在着其他问题。名为住宅微利房，而其设计、面积等却不亚于别墅。原来，这是杨秀珠为了笼络人心，打着“微利”的名号授意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建设，“特殊照顾”给部分市领导的，是她手中的一块利用权力拉拢他人的“吸铁石”。
1998年底，温州市人大常委会组织部分市人大代表调查预算外资金时，发现1996年出让的位于温州市区城南大道某地块应上缴国库的一笔1084万元的国有土地地价款去向存在问题，该地价款与温州市市政公用事业局和市现代城市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有关。1999年3月17日上午，15位人大常委会委员联名质询市政公用事业局，要求该局负责人就这笔地价款问题作出答复。经进一步调查表明，这又是杨副市长一手遮天的“杰作”。最后，这笔款项虽已在有关部门的监督下被追回，但由于杨早已升任省建设厅副厅长，有关责任的追究也就不了了之。
杨秀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名叫周道听的商人行贿行为的偶然败露，竟然会成为她从政生涯“‘滑铁卢战役’的导火线”。因为一个案子，所以才牵出另一个案子，这在中国反腐败斗争史上并不鲜见。周道听交代出曾向温州有关行业的十多名当权者行贿几百万元，受贿者包括温州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杨光荣。
“女杰”翻船
2002年下半年，浙江省温州市鹿城区人民检察院在侦查温州市大工联合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夏爱华受贿案时，发现一名专替生产厂家推销代理电力设备的电器商人周道听涉及此案，有行贿行为。在查找周道听的过程中，温州电力部门、房地产公司个别领导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不自然引起了反贪局检察官的注意。
反贪局立即展开侦查，不久便发现周道听不仅向电业系统推销变压器，而且还向一些房地产开发公司推销。
经检察人员进一步周密侦查，周初步供认了向市电力及房地产行业多人行贿40余万元的犯罪事实。震惊整个温州的温州市电力系统受贿窝案浮出水面。
可在审讯周时，周顾虑重重的反常举动，引起办案人员的警惕，经对其有关业务往来情况的深挖细查，发现周还有可疑的业务往来没有交代。办案人员顺藤摸瓜，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周如实地交代了向杨秀珠胞弟杨光荣行贿这一原本不敢交代的问题。
之后，检察院又顺藤摸瓜查出了杨秀珠的弟弟、温州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杨光荣受贿18万元，并涉嫌重大经济犯罪。
一审法院后来认定，2001年下半年，杨光荣在担任温州地方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应变电柜代理商周道听的要求，向鹿城区电力实业有限公司推荐，在自己公司开发的东南大厦工程配电设施上，采用周代理的变电柜产品，致使周最终得到了这项业务。事后，周为“感谢”杨光荣的照顾，送给杨光荣“好处费”18万元。据此，一审法院依法以杨光荣犯受贿罪为由判处其有期徒刑10年6个月。
据有关媒体透露，在杨光荣接受司法审判期间，杨秀珠曾经有过几次神秘的家乡之行，通过方方面面人物相继给检察机关施加压力，提出要求保释其弟杨光荣或尽快对杨光荣受贿案结案。但没有得逞。
怕被杨光荣受贿一案牵连，2003年4月20日，杨秀珠携女儿、女婿及外孙出逃境外。省检察机关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出了“红色通缉令”。
此后，与杨秀珠案相关的贪腐人员先后被检察机关查处并被法院定罪判刑。杨秀珠曾经的司机杨胜华被法院依法以贪污罪和挪用资金罪两罪判处有期徒刑16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人民币30万元。
逃亡12年惶惶不可终日
据报载，杨秀珠潜逃的第一站是新加坡。新华社前驻新加坡记者陈济朋说，新加坡华人多、没有语言障碍，在这里，杨秀珠可能认为自己能很好地隐匿身份，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跳板”。然而，杨秀珠一到新加坡就受到黑社会敲诈，她通过自己在新加坡的亲友买了前往美国的机票，在抵新数日后便逃往美国。早在1996年，杨秀珠通过亲戚在纽约买下靠近帝国大厦和时代广场附近的一座五层大楼，该房产市值500万美元，杨秀珠逃到纽约后便顺顺当当做起了“包租婆”。2003年6月23日，中国政府向全世界发出红色通缉令后，杨秀珠再次出逃，第三站选择了荷兰。据报道，杨秀珠逃到荷兰后，藏身于鹿特丹市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时常一个人绝望地哭泣。
据荷兰当地熟知杨秀珠的人透露，杨秀珠在荷兰虽然衣食无忧，但整日惶恐，在当地和同乡有过接触，但由于脾气粗暴，很难与人友好相处。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温州籍老乡说，没有老乡的帮助，她很难在荷兰生活到今天。由于没有荷兰居留证，2005年5月，荷兰警察对其实施拘捕后，她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杨秀珠曾申请政治庇护，但迟迟未果。据当地华人说，随着中国反贪力度增大，中荷政府间引渡呼声越来越高，由于两国没有签订引渡条约，遣返谈判一直未获重大进展，杨秀珠案件也就此拖了下来，杨在荷兰呆了10年。
中纪委国际合作局局长傅奎对彭博社称，2014年5月，杨秀珠在即将被遣返中国前夕逃离荷兰，持伪造的护照逃到加拿大，然后又从加拿大坐火车逃往美国，因持假护照在美国遭到羁押。
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ICE)纽约办公室发言人马丁内兹近日证实，杨秀珠目前正被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羁押，听候被遣送回中国。马丁内兹称，“作为外国逃犯，杨秀珠是ICE的执法重点”，杨秀珠违反了美国免签证计划条款，该条款允许免签国家公民以旅游或商务为目的入境美国，停留时间不超过90天。
外交部国际法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副院长马呈元认为，杨秀珠使用伪造证件进入美国，欺骗移民局这是很重的罪行，美国可以行使管辖权审判杨秀珠，或者将其移交给其他国家，一般是来源地。美国司法程序很复杂，法院会考虑杨秀珠被遣返后，是否会被判死刑等，排除多种情况后，才能作决定，这要等待很长时间，一年时间可能都无法实现遣返，杨秀珠也会尽量利用司法程序要求不被遣返。
杨秀珠卷走两亿元赃款，能不能追回也是人们特别关注的焦点。
北京市检察院反贪局大要案指挥中心副主任韩军表示，嫌疑人潜逃后会极力隐藏真实身份，有的隐姓埋名，有的改名换姓；这使境外追赃的难度很大，我国法律规定在嫌疑人未到案的情况下案件不能进入审判程序，而很多国家对赃款的追缴要求有法院判决，所以我国的办案机关甚至还得聘请当地律师，通过打民事官司，才能把赃款追回来。
马呈元认为，按照国际惯例，追讨赃款要遵循利益分成规则，因为帮助追讨赃款的国家也要花费人力物力，但有些国家索要追讨比例较高，对于中方可以追讨回杨秀珠多少非法所得，这需要中美协商分成比例，而且中方还要准备大量法律文件证明赃款确实流向美国。
责任编辑：王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