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不起的师生恋(上)

   2015年1月28日,江苏省常州市某区人民法院认定被告人、36岁的女教师张茗犯猥亵儿童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被告人当庭表示不服,提出上诉。案情得从初一新生开学那天说起。


第一次对视 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2013年9月1日上午,美丽温柔的女教师站在市重点中学初一(2)班的讲台上,她面带微笑环视全部56名初一新生,甜美的嗓音弥漫在教室每一个角落:同学们好,我叫张茗,是你们的班主任,今后的三年我们要朝夕相处,这是缘分,我希望彼此都珍惜这个缘分。
   张茗话音刚落,课堂便响起一片掌声,张茗笑了,两个深深的酒窝生动妩媚,她忽闪的大眼睛,以充满母性温柔的眼神与视线里的每一个学生对视,当她的目光与第二排最后一名男生郭凯碰撞时,她感觉到了:“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与其他学生不一样。”她没多想,转身走向黑板。
   郭凯,2001年4月出生,敦实健壮,深色边框眼镜平添几分成熟,彼时他13周岁,却俨然一个相貌威猛的须眉男儿。与班主任对视的那一刻,郭凯耳热心跳,而这种感觉在他与某女生面对面时就有过N次……郭凯酷爱体育,他比同龄人青春期发育超前,叛逆等特征相对明显。 


一个复杂而紧张的家庭

   郭凯生活在一个关系复杂而紧张的再婚之家。郭凯及哥哥郭明幼年时,妈妈郭美霞与丈夫离婚,小哥儿俩随母亲共同生活。不久,郭美霞与生意人范长海再婚,小哥儿俩叫范长海“爸爸”,从此郭美霞在孩子面前不再提起前夫,她想让小哥儿俩把范长海当作亲爸。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哥儿俩渐渐知道范长海是继父而不是亲爸,但都没在父母面前挑明。范长海对小哥儿俩视如己出,担当起严父的角色,严加管教,事必躬亲,小哥儿俩不听话时也动过手,对此郭美霞表示认同,棒头上出孝子嘛。这对再婚夫妻忽略了一个基本常识,继父(继母)与继子女的关系是复杂而敏感的,严教必须建立在深厚的感情基础上,否则事与愿违,甚至会加深孩子对对方的敌意。
   终于有一天,上初中的大儿子郭明离家出走,范长海夫妻对小儿子郭凯更是严加看管,生怕他重蹈哥哥的覆辙。
   开学摸底时郭凯的成绩排在全班第26名,属于中下等,对此郭美霞忧心忡忡。郭凯各类体育项目都擅长,跑步、踢毽子拿头奖,篮球足球都玩得溜,却因父母反对没能进校队。郭美霞不许他参加任何体育活动,每日查看他的作业,或许是因为生意太忙的缘故,她对儿子不太耐心,时常大喊大叫,对此,郭凯很反感:她除了关心我的学习成绩,其他什么都不关心。
   因为哥哥离家出走,郭凯对继父充满敌意怨恨,加之青春期叛逆性格,心离这个家越来越远了。这个时候郭凯遇上了一个散发母爱温馨又充满异性诱惑的女教师张茗,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她……郭凯向张茗讲述了他对父母的不满反感,张茗耐心开导,对他的生活也多了几分关心,开学两个多月郭凯的学习成绩稍有起色,排列全班19名。


没把学生的暧昧太当回事 

   郭凯盼望张茗的课,她的身影一出现在教室门口,他立刻不由自主地兴奋激动,张茗讲课时习惯在课桌间穿梭走动,她认为这样能让学生感觉亲近亲切。张茗走到郭凯课桌旁都会向他点头微笑,她的初衷是给这个家庭不幸的孩子多一些温暖。而郭凯每一次与张茗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都死死盯着她的脸,强烈地想要靠近她、拥抱她。
   张茗教初一(2)、(3)班英语,郭凯所在的(2)班全部是走读生,不上晚自习,(3)班都是住宿生得上晚自习,晚自习结束后张茗才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女儿回家,彼时,她是一位孤苦的单亲妈妈。
   张茗与丈夫是大学同学,有个10岁的女儿,婆家坚持要生二胎想要男孩,为此,张茗与丈夫及公婆产生矛盾,加之彼此性格差异及家庭琐事纠纷,2012年6月协议离婚,女儿小希与张茗共同生活。虽然刚离婚时前夫还住在家里,对外还是三口之家,但前夫时常夜不归宿,对家务及女儿也很少照料,终于有一天,不堪工作生活双重压力的张茗累病了。
   这晚她躺在病床上备课,突然一条短信飞来:你好些了吗?很想去看看你……其他学生发来的问候短信都署名,这个没署名的短信是谁呢?潜意识里张茗感觉是郭凯,第二天课堂上,张茗从郭凯眼神里确定了那个不署名的短信就是他发的。之后,在师生联系卡上郭凯明确表达了对张茗的喜爱,对此,张茗感觉“有一点开心满足,并没当回事”。 
   张茗明确地感觉到郭凯对她的暧昧,作为授业解惑的教师却没能负责任地思考怎样回避或阻止有悖伦理甚至法律的情感,工作生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无暇顾及师生恋这个敏感而复杂的话题,而她的疏忽使事态的发展令她和所有人都无法控制。
   郭凯从同学口中得知张茗离婚了,这个信息加剧了他对她的向往,似乎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不久,郭凯跟妈妈说要跟张老师上晚自习,好补补课。妈妈一口应诺,儿子自觉了,她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欣慰;另外儿子最近成绩进步,与班主任的关心分不开,她找到张茗,硬塞给她两张购物卡以表谢意。之后,张茗不时带郭凯吃晚饭,边吃边聊。晚饭后,张茗带他一起到(3)班上晚自习。男女单独相处多了,难免产生异样的感觉。一次在张茗办公室,郭凯强行亲吻了她,张茗使劲推搡对方,却被强壮的郭凯死死搂住……
   如果说未成年人郭凯因为青春期骚动无法自制,那么以张茗的知识及阅历完全应该有意识有能力严肃断然阻止这场不伦之恋。遗憾的是,她非但没这么做,还荒唐地为这段师生恋提供了诸多方便。


父母终于发现并出面阻止

   上学期很快结束了,寒假期间,郭凯每天都短信、QQ与张茗联系,深夜经常打张茗手机,每次张茗都会接听,且会聊很久,甚至聊到手机没电为止。对此继父范长海有所察觉,偷听过郭凯通话,内容都是打情骂俏,他认为郭凯是与女生早恋了,即告知妻子。
   一天深夜,郭凯持手机与张茗聊得正欢,妈妈夺门而入抢过手机查看,发现对方是班主任张茗,她立刻有种不祥之感,当即没收了手机。之后郭凯不时偷了父母的手机与张茗联系,郭凯为见张茗谎称班主任召集学生聚会,范长海随即与校方联系,证实“学生聚会”纯属子虚乌有,范长海夫妻对儿子与张茗的关系更加心存疑虑。
   2014年春节,张茗哥哥张伟来探望妹妹,彼时张茗前夫还住在家里,张伟见一地空酒瓶,知道前妹婿酗酒恶习丝毫未改,执意将张茗及其女儿接到自己的一处空余房住下,张茗安顿好新居后没几天下学期就开学了。
   刚开学郭凯就跟父母说双休日要到张茗家与其他同学一道补课,父母勉强答应,但总不放心。周六,范长海送郭凯到张茗所在小区,他执意要去张茗家看看,被郭凯拒绝。第二个双休日妈妈送郭凯去补课,要上楼看看,被下楼的张茗婉言谢绝。郭凯连续几个双休日一大早就到张茗家,呆到晚上九十点才回家。范长海到移动公司调取郭凯账单,发现郭凯与一个号码24小时频繁通话,这个号码正是张茗。他派人跟踪郭凯,发现郭凯与张茗在咖啡厅约会,他确定他俩关系不正常,即发了个比较委婉的短信给张茗:我是郭凯父亲,你和他的事我知道了!张茗没回,过几天,范长海拨通了张茗手机:警告你,不要突破底线!范长海的警告犹如一记耳光,只是这个警告来的晚了点。
   (涉案人物为化名)
    (感谢常州市金坛区检察院叶飞给予帮助。未经作者同意,其他媒体及网络不得转载)


责任编辑:刘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