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法之名：让宪法法律成为公民内心信仰

　　2012年12月4日，在首都各界纪念现行宪法公布施行三十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宪法的根基在于人民发自内心的拥护，宪法的伟力在于人民出自真诚的信仰。

　　什么是信仰？信仰可以理解为一种行为理念，一种行为规范，一种道德操守。简单地说，一个人的价值观，就是信仰。世上没有哪一种信仰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2014年10月20日，十八届四中全会召开第一天，白岩松主持的《新闻1+1》栏目以“让法治成为一种信仰”作标题。10月23日，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表明：法律的权威源自人民的内心拥护和真诚信仰。这正如白岩松所言：“信仰和法治就是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摆在了当下的中国面前。”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一个人、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国家的信仰，是支撑一个人和民族及国家的精神支柱。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我们党90多年的历史中，一代又一代共产党人为了追求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不惜流血牺牲，靠的就是一种信仰，为的就是一个理想。”

　　在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今天，习近平总书记告诉我们：法律也需要全社会的信仰。

　　在《习近平关于全面依法治国论述摘编》一书中，习近平总书记提到：“法律要发挥作用，需要全社会信仰法律。卢梭说，一切法律中最重要的法律，既不是刻在大理石上，也不是刻在铜表上，而是铭刻在公民的内心里。”

　　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一个关于信仰的故事。

　　

　　初心：为尊严而战

　　去深圳之前，我看了一部名为《信仰》的微电影。

　　影片的主人公是年轻律师何兴华。故事梗概是：

　　在经历一宗房屋拆迁案后，当事人意外脑瘫的结局，给了作为代理律师的何兴华很大打击。之后，他开始反思与质问：法律最大的价值是什么？此时，一位法官的话使他真正觉醒：再多的技能也挽回不了精神上的绝望。人真正的强大，源于内心，而内心的强大，则源于信仰。支撑人们走完现实这条路的，是对法律精神的信仰。

　　于是，何兴华成立了第一支以法律信仰为图腾的律师演说团，决定去感召所有人，真正从信仰开始，追求公平、正义和光明。

　　这个故事的原型，就是我们今天的主人公何俊锋律师。

　　在别人眼里，他也许是一个疯子、一个演讲狂人、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甚至是一个骗子。但是，在我看来，他却是一位法治信仰的忠实践行者。

　　初次见到何俊锋，他便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述尊法宣誓的理念、经历、心路历程，语速之快、信息之密，似乎这是一段按时计费的法律咨询。

　　经过交谈，我对他所从事的事业有了基本的了解。

　　他是一位法科生。上大学的时候，老师曾说过一句话：“法律必须被信仰，否则它将形同虚设。”听到这句话时，作为学生的何俊锋顿时为之一振，同时心生疑惑：法律真的可能是信仰吗？这充其量只是一个理想而已吧。

　　大学毕业后，何俊锋顺利地通过了号称“中国第一考”的全国统一司法考试，成功步入律师行业。

　　实习律师期间，有一天晚上，工作结束后，何俊锋与师傅在茶餐厅休息，他发现师傅脸色不太好。没过多久，师傅对他说：“小何，今天早上，我去法院沟通那个案子的代理意见，没想到对方说，在中国做律师，你还相信法律，你怎么这么幼稚啊？！”说罢，师傅长叹一口气。何俊锋说：“我心里异常难受，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法律是什么？如果不是信仰，不仅是我们律师，就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真正的安全感和尊严。”

　　一年之后，何俊锋顺利成为一名执业律师。在代理一宗涉嫌诈骗犯罪的案件时，经过调查、分析案件证据，何俊锋发现：这宗案件不构成刑事犯罪，只是普通的民事纠纷。最终的结果，验证了他的判断，这宗案件历时三年，最终以撤诉结案。

　　案件结果很理想，就在何俊锋满心欣喜，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有一天，在开车去法院开庭的路上，何俊锋突然接到这位当事人的电话。“电话里，他对我说：何律师，你知道我在哪儿吗？我说：你在哪里啊？他说：我在医院，以前我们以为是痛风，刚才检测结果出来了，是脑瘫。”何俊锋回忆起当时的对话，“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这三年，面对多方的压力和恐吓，他是如何从一个健步如飞的人，逐渐变成一瘸一拐甚至需要被人搀扶的状态。虽然我一再告诉他相信法律，但此刻，我手握着方向盘，却找不到方向，眼泪滚滚而下。我在想，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让法律成为社会共同的信仰，才能让人内心真正强大。否则，我们的尊严将形同虚设。”这段经历也是微电影《信仰》的蓝本。

　　尊严，在何俊锋的表述中，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

　　这个事件之后，何俊锋开始思考：那么，我是否可以向全社会宣导法律是信仰呢？

　　2012年7月20日，湖南省律协举办法律公益论坛。论坛最后出场的是一位清瘦的年轻学者。他语速飞快，激情满怀，讲述了自清末民国至今律师百年的荣光与血泪。末尾念了一首自创的诗，最后一句是“昌法治，昭日月”。

　　这位年轻的学者，是湖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蒋海松。回忆当时的场景，蒋海松说：“演讲结束，一位青年律师走过来自我介绍，说：‘这一句诗，直中我内心，现场的我几乎有热泪翻滚的冲动。原来法律演讲也可以让人眼含热泪。这不仅是文字的力量，更是法律的力量，信仰的力量。’此时，我自己才发现，原来滔滔不绝的专业论述对人心的打动，往往不如一句诗来得直接。”这段经历让两位年轻人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2012年12月8日，何俊锋策划主持了“湖湘文化与法高峰论坛”。论坛虽然十分成功，但有一个片段，却给这两位年轻人刚刚建立的友谊，带来了一段不愉快的插曲。

　　在这次论坛上，蒋海松演讲中提到，有人调侃说，法的左边三点水，代表“水货”，右边一个“去”字，代表“去他的”，所以法是“去他的水货”。顿时，台下哄堂大笑。何俊锋说：“身为法律人，现场我心很痛，就好比是一位母亲，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羞辱自己的小孩儿。”

　　“我就在想，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要扭转这种荒谬的调侃。后来我想明白了，法的左边是三点水，代表老子说的上善若水；右边一个‘去’字，代表我和你去追求。所以，法是我们去追求上善若水的人生境界。”

　　蒋海松听后笑着说：“很美好的愿景，一起去追求吧。”

　　心动不如行动。何俊锋决心改变，离开原来的执业地，来到一个新的城市。

　　

　　理念：为宪法而狂

　　何俊锋最终选择了深圳，这个满载着梦想的城市。

　　改革开放初期，全国各地人才南下深圳，当时媒体称之为“孔雀东南飞”。多年来，“来了就是深圳人”和 “深爱人才，圳等你来”等口号深入人心。深圳这块热土培育了一批又一批开拓创新、诚信守法、善学精技、尊老爱幼、热心公益的深圳人。而何俊锋，就是其中之一。

　　理想虽然很丰满，现实却仍旧是现实，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你鼓掌，但很少有人会愿意为你买单。创业初期，步履维艰。就在想要放弃的时候，上帝为他打开了一扇窗。

　　2013年9月中下旬，何俊锋接到一个电话，有一对夫妻的拆迁案在当地比较敏感，需要外地律师支持。到达当地，分析完案情之后，何俊锋顺便向当事人传递了自己对法律的理解。最终，他们采纳了何俊锋的方案，并取得了满意的结果。

　　除了案件结果外，更让何俊锋感动的是，在面对几大卡车彪形大汉暴力强拆的危急关头，当事人却像个女英雄一样，向他们怒吼道：“住手，你们不敢，你们也做不到。你们可以拆了我的房子，但你们拆不了我创业的梦想！就算房子没了，只要梦想还在，家就还在，我就不会离开这片土地。因为，这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 

　　当事人选择相信法律，并通过法律，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何俊锋表示：“他们让我坚信，法律是可以成为让你内心强大的精神力量、可以成为你的信仰的。”这一经历，更加坚定了何俊锋的信心。

　　于是，2013年12月8日，在一次企业家交流的论坛上，何俊锋发表了一段关于法治梦想的演讲。他告诉在场所有人：法律最大的价值不是制裁人，而是保护人；律师最大的价值不是帮你追债，而是捍卫你做人的尊严；尊严不在于金钱，不在于权力，而在于平等；你拥有尊严，不是因为你有钱，也不是因为你有权，而是因为你是一个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保护的中国人。我梦想有一天，无论我们贫穷还是富贵，每当遇到不公正的时候，你都不必低下高贵的头颅，你可以直面地说，我相信法律，请你和我的律师谈。

　　“未曾想到，会后，一位生于1988年的企业家，端着一碗水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何律师，我支持你1万块钱，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什么事。他说：‘你一定要答应我，做一个好律师，因为有很多人不该坐牢啊！’当时我很感动，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后来，他妈妈告诉我，几年前，他被无辜关了一年多，最终因证据不足才放了出来。那一刻，我明白了，他之所以支持我，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梦想，一个关于法律尊严和法律信仰的梦想。”

　　这位年轻的企业家给了何俊锋很大的触动，让他发现原来法治信仰的力量如此强大。身为法律人，我们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将法治的种子植入每一个中国人的内心，直至成为信仰。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受到何俊锋的感召，加入了尊法宣誓的队伍。

　　黄玉春就是其中之一。

　　加入伊始，工科出身的黄玉春并不清楚尊法宣誓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项目，只知道，这件事对很多普通人维权有意义。

　　2014年12月4日的一天，“何律突然叫我给他拍个视频”，他右手举拳，背后是空白的白板，“我一脸懵，心想这是要干啥？”何俊锋一脸严肃地说：“这会是历史的记录。”于是，第一个关于宪法宣誓的视频，就在这样的对话中诞生了。然而，略有遗憾的是，为了纪念2014年12月4日第一个“国家宪法日”，何俊锋准备了一个特殊的包裹——100本宪法，希望以此感召全社会尊法宣誓。虽然这个计划当时并未如愿，但这个未拆封的包裹却永远地保存了下来，成为这段历程的见证。

　　不是有了希望才坚持，而是坚持才有了希望。紧接着，2015年，何俊锋注册成立公司，希望以法律的信仰凝聚一群人，构建“法治信仰+”尊法生态环境，通过感召全社会尊法宣誓，实现法治信仰与各行业相融合，让信任更简单。公司成立后，何俊锋陆续推出《谁将是最伟大的销售员》《尊严》和《梦想》等系列视频。

　　2015年7月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宣誓制度”。7月18日，何俊锋在东莞的一个企业家高峰论坛上，进行了第一次公开尊法宣誓演讲，感召在场500多位企业家起立宣誓，正式开启了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感召全社会尊法宣誓的漫漫征途。同时，为了讲好尊法宣誓的故事，引起更多人的共鸣和参与，9月23日，何俊锋着手拍摄法律信仰为主题的微电影，也就是前文提到的《信仰》，为2015年12月4日“国家宪法日”献礼。

　　关于电影的创作初衷，何俊锋表示：在宪法宣誓制度即将生效之际，我们的国家需要一部关于法律信仰的主题电影，我们每一个中国人，尤其是每一位法律人，需要坚守心中的神圣信仰，为法治冲锋、为法治呐喊。基于这样的社会环境和时代背景，《信仰》应运而生。本片也刚刚获得首届中国法治微电影展特别奖。

　　谈及观后感，蒋海松表示：“看微电影的时候，无数的人跟着他像疯子一样大喊，我有尊严，因为我信仰法律！ 看得我自己也迷惑，他究竟是传教士转世，还是传销者的蛊惑？这个世界，有人信仰宗教，有人信仰主义，有人信仰金钱，有人信仰爱情，或许更多是什么也不信。但是，这部微电影提倡信仰法律，并且竭尽所能传播这种信仰，无论如何，这值得我们敬重。总有一种信仰让我们泪流满面，这一次，以法律之名。”

　　

　　信仰：以法律之名

　　40年来，深圳在改革开放时代磅礴伟力的推动下，法治建设与经济社会发展同伴同行、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依法治市，已经融入城市血脉，内化为城市之魂。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和“试验田”，深圳在法治建设方面实现了多个“全国率先、业内首次”原生创举，也以良好的法治营商环境，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创业者。

　　现在，每年都有数十万人落户深圳，来深圳投资、创业、工作。他们都是“中国梦”“深圳梦”最踏实、执着的追梦人。

　　2018年9月21日，深圳市普法办、市司法局在深圳人才公园潮汐广场举办“新深圳人”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宣誓仪式，时任市政协副主席黎军监誓，市司法局局长蒋溪林带领25名“新深圳人”代表面对宪法庄严宣誓。这也是全国首个公民宪法宣誓仪式！

　　在深圳这座法治示范城市，遵纪守法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改革开放以来的深圳波澜壮阔、成就斐然，“一靠创新，二靠法治”。蒋溪林表示，新深圳人的素质决定深圳的未来，法治是新深圳人的基本素质，而向宪法宣誓是新深圳人的“法治第一课”。

　　宪法是法治的根本，此前，国家工作人员向宪法宣誓已经成为固定程序。深圳敢为天下先，在全国率先开展市民向宪法宣誓，是深圳走在最前列、勇当尖兵、打造法治中国示范城市的重要举措。

　　“人需要有一些仪式感，举起拳头对庄严的宪法宣誓，有助于在内心形成规范、程序意识，有助于法治信仰的生成。”蒋溪林表示，深圳市司法局、市普法办将倡导更多的市民向宪法宣誓，还将筹划制作一座永久性的宪法雕塑，方便市民向宪法宣誓，培树宪法精神和法治素养。

　　同年12月4日，深圳市盐田区隆重举行2018年“国家宪法日”大型宣传活动，原“东和法治文化公园”更名为“深圳宪法公园”，自此，“全国首个公民宪法宣誓平台”落成。该公园内搭建以宪法墙、宪法宣誓台为主体的全国首个公民自主宪法宣誓平台，作为普通市民向宪法宣誓、表达尊宪爱国情感的场所和平台，意义非凡。

　　宪法是法治的根本和准绳，“深圳宪法公园”落成是推动宪法宣传的创新举措，标志着宪法精神更贴近生活、贴近大众，是一次让文本上的宪法真正“活起来”“落下去”的实质性探索。

　　宪法宣誓有助于培育公民宪法精神和法治素养，有助于树立法治信仰，有助于激发爱国情怀。“希望宪法宣誓能成为深圳人的‘法治第一课’，让法治成为深圳人的基本素质。”深圳市委常委余新国表示。

　　在这一时代背景下，2019年7月，在社会各界人士的帮助和支持下，何俊锋在深圳设立了民间第一家尊法宣誓馆，开始终身致力于感召全社会尊法宣誓，让法治成为公民信仰。

　　水滴石穿不是水的力量，是坚持的力量。愚公移山不是愚公的力量，是信仰的力量。2019年10月上旬，何俊锋在井冈山举办尊法宣誓活动，认识了古田村村主任张玉荣。张玉荣在听完何俊锋对中国法治信仰和尊法宣誓馆的描述后，当即决定在古田村建立尊法宣誓馆，组织全体村民尊法宣誓，打造中国尊法宣誓第一村。

　　言出必行，张玉荣很快前来深圳尊法宣誓馆进行学习考察，并于2019年11月中旬，在古田村设立中国乡村第一家尊法宣誓馆，积极组织本村村民和景区游客，开展了多场尊法宣誓和爱国宣传活动，得到了全体村民和广大游客的一致认可和好评。

　　2020年10月9日，值深圳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之际，在深圳市委第六届十五次全会上，“尚法”入选新时代深圳精神的重要元素。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将“尚法”作为一座城市的代表精神，意义非凡。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法治就是信仰。这意味着，以深圳为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全民崇尚法治、尊法宣誓的法治信仰新时代已经来临。深圳这片热土培育了尊法宣誓馆，未来，尊法宣誓馆将立足深圳，真正点燃全体国人对于法治的信仰。

　　不是因为有了希望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有了希望，从何俊锋萌生法治信仰的想法，到现在已经十余年。一路走来，何俊锋为了心中法治信仰的梦想始终默默坚持，截至目前，已经累计组织了尊法宣誓活动500余场。其间，还创立了首个尊法宣誓馆、尊法宣誓互联网平台和尊法宣誓馆抖音自媒体，影响公务员、律师、医生、村民、学生、教师、退伍军人、创业者、记者、公司职员等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约20万余人，产生了积极的社会影响。

　　很庆幸，我们赶上了一个法治中国的好时代，讲好中国宪法故事，这不是一个人的故事，而是一群人的故事，愿我们以法为信，携手同行，为了心中共同的法治信仰，向宪法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