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胆小》中的谢园

  知名演员的离去总是让人心生惋惜。与此同时,人们也会回忆起他们曾经的作品中那一幕幕的画面。毕竟,曾经的那些作品陪伴我们度过了那些岁月。如果因为机缘巧合,与这些作品的拍摄制作擦肩而过,那想必又会是一段值得回忆的经历……


  前段时间,电影演员谢园因突发心脏病医治无效逝世。谢园是广大观众熟悉和喜爱的演员,他于1959年6月出生,1978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1982年毕业后留校任教。1984年因主演电影《棋王》获第九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奖。之后,他曾参演《疯狂的代价》《马路骑士》《上海一家人》等,特别是主演情景喜剧片《我爱我家》后,与葛优、梁天并称三大喜剧演员。
  上世纪90年代初,我在北京市公安局某分局预审处工作,负责调研和外宣。那是夏季的一天,临下班的时候,我接到分局负责外宣的程玉生科长打来的电话,说第二天将有一个电影剧组到分局看守所拍摄几组镜头,已经请示上级领导并得到批准。
  接待报社记者和影视剧人员到预审处和看守所采访或体验生活,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放下电话,我去找预审处和看守所的相关领导汇报,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看守所政委还特意要我直接找副所长郑铁革同志配合。后来,郑副所长还在电影里真实出镜。
  第二天,剧组来了,陪同的是昨天打电话的程科长。我一看,这个剧组里有电影演员梁天和谢园。他们要演一部警察和犯人的影片,梁天扮演警察,谢园扮演犯人。我们临时为梁天借来一身警服。谢园因为要扮演犯人,服装没有特殊的要求。但是,因为剧情拍摄需要在看守所内部展开,郑铁革专门找了一个被关押人员放风的地方,露天,有阳光。我们特意嘱咐谢园,要将裤子上的腰带抽出来放在一边,与看守民警对话要双手提着裤腰,赤脚穿拖鞋。谢园不解,我们说为了安全,监室内不能有金属硬物,包括腰带、绳索和皮鞋。郑副所长临时扮演管教民警对“犯人”谢园训话,要他严格遵守纪律规定。
  直到以后很长的时间,我才知道这部电影叫《天生胆小》。讲的是北京一个叫“盛名路”的公安派出所,新调来一个年轻民警,在一次参与制止球迷骚乱的执法活动中,被一名歹徒手持砖头砸伤了头。待伤好之后,这位具有恐惧心理的新民警找到所长要求调动工作。新民警叫吴小辉,说自己天生胆小,不适合当警察。所长开出了条件说,调走可以,但必须为派出所办成三个案子才能走。吴小辉心想,只要能调走就是再办十个案子也行。很快,吴小辉通过熟人提供的线索,破获了一起盗窃案。不久,所长要他去劳改所接一个刚刚刑满释放人员回街道,这个人叫马强。由于吴小辉没有另眼看待马强,生活上给予照顾,马强很感动,主动帮忙,又协助吴小辉破了第二件案子。一天晚上,吴小辉在河边看到一群流氓对一名妇女施暴,他怒不可遏上前制止,但双拳难敌众手,又负伤住院……经过几次血的洗礼和办案实践,吴小辉从“天生胆小”到成长成熟,最终放弃调动,变为一个合格的人民警察。
  “吴小辉”由梁天扮演,“马强”由谢园扮演。拍摄的情节就是吴小辉去劳改所见马强时的场景。由于其他监室就在附近,有不少被关押人员挤在门口观看。当他们知道谢园扮演劳改犯人时,便齐声呼喊:“谢园,谢谢你!”“谢园,谢谢你!”谢园不知道怎么回事,问我。我说:“你演犯人,可能是他们觉得你有同情心,能够‘代表’他们。”谢园笑了,不置可否。事后,我问谢园:为什么你不扮演警察,而是梁天扮演警察?谢园又笑了,说:你还是有“脸谱化”的观念。可我倒是觉得,虽然“脸谱化”不对,但还是要讲的。如果让葛优去演董存瑞、黄继光和雷锋,总看着不太对劲吧?
  1995年,谢园因出演这部《天生胆小》获得第1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配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