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法庭在律所》系列报道之八

契合办案:金诺模拟重在实战

  进入天津金诺律师事务所,感觉并不像来到一家律所,倒像是来到了一座美术场馆。墙壁上悬挂现代风格的大型绘画作品,门厅里摆放着多件现代艺术的各类装饰作品,十分别致。更让记者产生浓厚兴趣的,是每个会议室都是以法学家的名字命名,而非用数字区分。会议室门口都挂着法学家的画像和介绍,让人很想停下来仔细观看。据介绍,这些画像都是由金诺事业发展部IT经理李晓川设计完成的,并非简单从网上下载拷贝喷漆。
  说到本所的模拟法庭,金诺所负责模拟法庭组织运营的业务秘书杜晓晶表示,金诺所的模拟法庭并不像高校模拟法庭那样,仅仅是一个学生了解法庭的学习场所。律所的模拟法庭要在配合事务所整体发展定位的同时,不断探寻更有效的方式去契合律师工作需要,为客户提供更加优质的法律服务,律所的模拟法庭其实是一种专业化办案辅助工具,是展现律师工作价值的一种可视化载体。


从注重庭审流程到契合律师办案实际

  说到模拟法庭,很多人脑子里马上浮现的场景就是辩论赛一般的唇枪舌剑和针锋相对。实际上,模拟法庭的对抗尽管可以很精彩甚至很有观赏性,却并非其设置目的。换言之,和在真实的法庭一样,律师的观点表述是为了让法官采纳,而并非一定要和另一方比出个胜负。
金诺所的模拟法庭设置于2013年,一般都是隔周周五开展活动。遇到律师承办的紧急案件,或是客户付费预约的情况,会加场进行模拟。模拟的角度也在不断地调整,为了能够还原庭审,金诺所花费了不少脑筋。
  开始的时候,模拟法庭追求形式上的完美,单纯还原法庭的庭审程序,这时候的模拟法庭基本上就是辩论赛的画风。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后,他们发现这种方式的针对性并不强。后来,模拟法庭开始着重打磨代理律师的诉讼方案,让律师提前暴露问题。甚至是在模拟法庭中给律师挑毛病、找问题,让律师提前出错、提前完善。
  再后来,金诺所的模拟法庭进入到专业化提升阶段,专门邀请了退休法官、专家学者以及所里代理经验丰富的律师担当模拟法庭的核心人物——“模拟法官”的角色,主导把控庭审流程。这时的模拟法庭已经不再追求模拟真实庭审的全部流程程序,而是有针对性、目标明确,做到专业化强力控场,抓核心、重焦点,进行模拟演练。
  从2018年开始,模拟法庭的模拟角度更加立体了。承办案件的律师可以模拟代理对抗方甚至是去扮演法官的角色,更容易精准地找到辩护重点。而且,从审判的角度也可以更加中立和客观地看待案件,从而为己方选择最优诉讼策略。诉讼律师在模拟法庭的庭审中,早已不再追求与对方的对抗和争论,转而说服庭审的核心人物也就是模拟法庭的核心角色“模拟法官”,而这就是现实案件中获胜的最有效的方式——说服法官,采信己方,赢得诉讼。


一次模拟法庭活动应如何组织

  美国著名律师艾伦·德肖维茨有一句名言:“很少有哪个案子是在法庭上胜出的,案件的成败在于事前准备。”要组织一场模拟法庭活动,也需要齐心协力地精心准备。几年时间下来,金诺所的活动组织已经井然有序,完全流程化。
  金诺所现在有100多名律师,会同时出现很多需要演练的案件,如何选取案件、如何确定参加人员、如何设置不同角色、模拟时间安排、案件顺序、案件类型、适用程序、案件材料准备、参与人员范围确定呢?这些都需要分门别类,统筹安排,才能使模拟法庭更有效地配合律师工作。
  金诺所的模拟法庭原则上以两周为一个周期,就是隔周周五下午进行一次。首先是由业务部门提出拟模拟案件需求,各业务部门负责人进行确认,确认后各部门承办律师会将案件的证据材料、基本的案件简介以及焦点法律问题,都以书面方式发送邮件给负责模拟法庭组织运营的业务秘书杜晓晶,杜晓晶会对收到的案件整理提炼关键信息,并跟踪案件进行的阶段,记录案件审理法院以及开庭时间、法官是谁等等,通过整理将案件列入金诺模拟法庭案件库。
  第二步,根据开庭优先、申报需求优先的原则确认案件的模拟顺序。在确定案件后,会根据案件类别以及专业方向来确定模拟法庭参与人员。之后,会将案件介绍及相关证据材料、焦点法律问题以及案件进展等信息以邮件方式发送给各位参与人员,一般会提前一周进行安排。在必要时候,会针对重点案件举行庭前会议,由模拟法官和对抗方律师一同参加,主要是要研究一下案件核心法律问题、争议焦点以及如何在模拟演练中找到本方律师的代理漏洞等等。不让本方律师参加也是为了更好地在庭审演练中“刁难”他,当然目的都是为了有导向性地为本方代理律师丰富应诉策略。
  第三步,按照预先通知的模拟开庭时间及地点正式举行金诺所的模拟法庭活动。庭审中,杜晓晶往往会担任书记员的角色,宣读法庭纪律,做好记录,也会根据律师工作需要进行录音录像拍照等工作。
  第四步,庭审程序结束后,会由模拟法官或者是特邀的评委进行点评,点评范围包括但不限于案件焦点、法律适用、语言表达、逻辑结构以及声调语气、着装形体等问题。真实庭审中,法官往往很反感低头念稿陈述的律师,通过模拟庭审复盘的机制,可以锻炼律师陈述表达的技巧,反复训练,以求获得法官的情感加分。庭后立刻对案件进行复盘总结,就是不想放过庭审中碰撞出的任何细节问题,利用黄金复盘时间进行讨论,有效调整本方律师的诉讼策略。
  

模拟法庭如何与客户需求紧密结合

  现在,金诺所的模拟法庭不仅是律师办案的工具,也承担了帮助律所开发维护客户的职能,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展示律师工作的方式。绝大多数客户并不了解庭审的真实情况,心中会产生许多不切实际的期待,对律师产生不现实的要求。而看过模拟法庭之后,很多客户都会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之前预想的与实际庭审的走向会有这么大的差别,而律师为了一个案件竟然需要付出这么多的心血。
  2015年,金诺所的一个石油系统的大客户被某个体工商户因加油站租赁纠纷起诉。这起诉讼标的不大,而证据方面对客户一方非常不利。客户觉得自己是大公司,必须胜诉,把压力转嫁到了律师头上。律师经过分析,认为胜诉可能不大,但是又很难说服客户。于是,金诺所决定组织一场模拟法庭,并邀请客户负责人亲自参加“庭审”。
  一个收费非常低的小案子,由首席合伙人亲自担任审判长组成合议庭。两位主办律师、两位对抗律师、一位书记员,经过一次完整的庭审,案件的前景清晰地展示在客户面前。模拟法庭结束后,客户立即选择了与对方主动和解,而不再要求律师必须胜诉了。同时,客户看到律师为这么一个小案子投入如此大的精力,也非常感激。
2018年,金诺所的一个集团公司客户因一起非法倾倒危险废物的环境污染刑事案件,牵扯进一起标的巨大的民事侵权赔偿诉讼。刑事案件已经判决,又是政府督办的案件,貌似铁证,形势对集团公司非常不利。金诺所模拟法庭应集团公司要求,在集团各公司负责人面前做了一场模拟庭审,仍然由首席合伙人和资深诉讼律师组成合议庭,专业环境律师组成诉、辩双方。半天的庭审,双方唇枪舌剑,把原本原告方认为毫无悬念的“铁证”各个击破,另一方面也在整个集团公司面前展示了日常管理方面存在的漏洞。
  庭审后,“法官”“律师”又与参加旁听的人员进行了充分讨论,达到了庭前演练和教育培训的双重效果。不久,法庭正式开庭,经过模拟历练的律师以非常专业的表现占据了庭审优势。


模拟法庭还是对外交流的重要窗口

  “请求发言!”“请求发言!”……
  2018年9月,金诺所模拟法庭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滨海童声红领巾小记者。他们都仅有七八岁,但却表现出了对法律良好的认识和对法治信仰的理解。在提前给出案件背景的前提下,现场律师仅用了15分钟的辅导,小记者们就完成了一场精彩的模拟法庭的审判。全部角色均由孩子们独自担任,最后案件结果为原告胜诉,当庭被告方就明确表示要上诉:“我们有上诉权,还要继续开庭,继续辩论!”
  虽然案件的法律关系比较简单,但是孩子们的表现已远远出乎了大家的意料,更让人感觉到了法治社会未来的光明和希望。“金诺所的模拟法庭完全可以走向社会,我们可以为社区、为大爷大妈们、为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做模拟法庭,让大家可以有机会走进法律、了解法律、信仰法律!”杜晓晶信心满满地说。
  2018年4月,金诺所环境业务团队应邀为常熟市环保局执法人员提供培训,进行了一场模拟法庭展示。常熟市环保局对这个活动非常重视,主管局长和下属街、镇环保干部都参加了,反响热烈。2018年年底,金诺所前往顾问客户集团总部进行了模拟法庭,通过案例模拟推演结果,在复盘环节由律师又将核心法律问题展开,对集团下属企业负责人员进行了风险提示。后面的互动交流环节,拉近了律师和目标企业的距离。既取得了多重收获,也得到了集团领导的肯定……
  通过时间不长的采访,我们可以明显感觉到,金诺所的模拟法庭早已不仅是一个庭前演练的场所,而已经成为一个律所对外交流的舞台和窗口。律师在这里可以学习提升,客户由此可以清楚看到律师的工作,社会则可以从这里看到法治的信仰与光芒。
  不拘一格,为我所用。这是金诺所留给记者最深的印象,也是金诺所模拟法庭留给记者最深的印象。这其中除了有执业技能的智慧,更有一种法治信仰在闪光。不知读者您感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