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们的烦恼

   东北爷们儿的火气就是大,说干就干。这不,“元旦”假后上班第一天,沈阳一千多名“的哥”集体罢运。使得习惯打的上班、接送孩子上学的沈阳市民不得不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簌簌发抖。 的哥们的诉求很简单:“份子钱”一分钱没少缴,“滴滴”专车、“快的”专车、黑出租、套牌出租都来抢我们的饭碗,你们监管部门到底管不管?再不管,老子不干了!
   其实,沈阳的哥们的空车随行也就是行为艺术一下,给监管部门施施压,其实不管事,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但关键你是人家的孩子不?我看真叫这帮东北爷们儿停运10天,估计扛不住,因为“刘四爷”们要的“份子钱”一分没有少呀!刘四爷是谁?看过老舍先生《骆驼祥子》的都知道,就是虎妞他爸,开车厂的那位老大。
   看现在的出租车业态,其实和当年刘四爷的车厂没什么区别。要入行,先入一个车厂,不管车是不是你自己买的,这叫“名分”,现在时髦叫市场准入:出租车经营权(即平时所说的牌照)归公司所有,由公司买车把经营权承包给个人,个人每月向公司上缴份子钱和管理费,或由个人出钱买车、一次性支付牌照费(经营权使用费)后挂靠到公司名下,每月向公司上缴管理费;一种是个体经营模式,即政府把出租车经营权直接授权给个人,个人经营的收入扣去油钱、修理费等,都归个人所有。但在当下,做一个出租车行业的个体经营者在众多城市几乎是奢望。
   先前,骆驼祥子们没少为“份子钱”的多寡闹事,但是你不做,有人做呀!刘四爷们才不在乎你闹死要活,三十晚上打个兔子,有你过年,没有你也过年。以北京为例,先是城区市民做,现在几乎是远郊县的农民们在做的哥。当的哥们忍气吞声地憋屎憋尿如当年“祥子”般穿行于城市高楼大厦之间时,还碰上“专车“截胡”,你瞧这“穷命”。
   开始,祥子们没有注意“滴滴”“快的”的“狼子野心”,你看不管“打的”的乘客还是司机本身,有了滴滴快的软件,不但快捷,还有红包可拿,多好。再加上油价一路狂跌,好像的哥们的春天真的来了。但,随后滴滴、快的推出的专车服务,彻底断了祥子们的好念想儿:原来我们既惹不起车行的刘四爷们,也惹不起车况较好的专车同行。那四爷您的份子钱不能白拿呀,给我们作个主呀。
   滴滴专车也好,快的专车也罢,从技术而言,是移动互联网技术便捷性在乘客叫车中的应用,从租车市场而言,填补了中高端租车客户短板。从服务司机而言,降低了被“剥削”的程度。单从这几家看,当然是皆大欢喜,弹冠相庆。但多了监管者、多了刘四爷们的参与,这事就不好玩了。
   监管者谈起出租车监管来理直气壮:出租车行业属于公共交通的重要组成部分,几乎每个国家都采取的是特许经营制度,丢掉政府监管更糟,现在不是要丢掉监管,而是要加强监管。更有深圳的一位专家出来用数据给刘四爷们“站台”:其实份子钱收的并不高,杂七杂八一扣除,公司也真的剩不了几个大子儿。
   人声鼎沸中,有祥子们的不满诅咒,有监管者的大声吆喝,有滴滴、快的市场新军们的声声辩解,更有为刘四爷们站街专家的论证分析。但其实消费者们的声音是最不容忽视的,因为只有他们知道把真金白银花给谁更值、更爽,他们是真正的市场选择者。
   祥子们的忧愁并不因监管者对“专车”准入的规范而削减,移动新技术的应用与初期两大财团的持续烧钱已经改变了乘客的叫车习惯,的哥们传统的趴活儿、扫活儿已赶不上乘客打车习惯的变化,祥子们罢运后还得乖乖地依靠着人家的打车软件拉活儿,真叫一个尴尬。
   的哥罢运是时代变化在出租车行业上的一个小小投影。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在这件事上得到了有力的诠释。互联网技术在出租车营运领域的应用革命了业态,这个领域的任何参与者都将受到新技术革命的冲击,刘四爷们的垄断地位,将在新技术浪潮的洪流中土崩瓦解。监管者也将被倒逼着改变监管方式与措施。至于那些被份子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祥子们其实不用烦恼,新技术只会革了开车厂的刘四爷的命,而不是祥子们的命,套用《共产党宣言》的一句话,你们丢掉的只是锁链,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
   让我们拭目以待。


责任编辑:阮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