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民主与法制》的三十年情结

  上世纪80年代初,我所在的县城出现一条很“奢华”的街道,长达两公里的“小洋楼”全是当地“权贵”所建。改革开放之初,这是一件很扎眼的事,老百姓称之为“华尔街”,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在镇政府做计生宣传工作。
  创刊不久的《民主与法制》杂志不知从何得到这条新闻线索,当即派出三名记者,从上海飞到重庆再转乘汽车,到达我所在的那个县城,深入到街头巷尾细致采访,回去后用了5个版面报道这条街的新闻。记得那是第一家外地媒体远道而来采访报道,反响很大,几乎家喻户晓。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民主与法制》,也记住了《民主与法制》。
  后来,无论我在重庆、浙江还是在海南工作,一直订阅《民主与法制》杂志并为其写稿,在上面发表了好几篇有影响的纪实报道,比如《当代“白毛女”的传奇人生》《“小娘子帮”覆灭天台城》等,在读者中产生过强烈反响。我在浙江工作期间,还担任过《民主与法制》的特约记者。
  90年代初,我从国企改行到一家财经类报社做一线记者,一年后,报社派我组建鄂西记者站并任站长一职。有一次,我到利川市采访,遇到一件震惊湖北的新闻事件:外地几名法官到该市执行一起经济纠纷案件,他们不是通过正常程序执行,而是采取“绑架人质”的方式,将该市一位局长开枪打伤后强行带走,企图以此达到执行目的。这显然有悖于法律和最高人民法院的相关规定。该市领导问我敢不敢报道这件事,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有什么不敢报道的?任何单位和个人都要遵纪守法,法官更应该如此。”我前后三次到该市采访、取证,最后写成了《震惊鄂西的枪声》一稿。本来,在我正式介入调查采访此事前,已向我供职的报社领导作了汇报,领导也同意我采写这篇报道。可稿子交回编辑部后,几个编委的意见却不统一,多数编委担心这篇报道会给报社带来麻烦,最后把稿子给“毙”了。 
  我觉得这篇报道应该与读者见面,不应该只考虑媒体和记者的麻烦,如果都这样,媒体和记者担当的那份社会责任就无从说起。于是,我将稿子连同采访到的证据一并发给已从上海迁至北京的《民主与法制》杂志。结果,报道很快原文刊发,连标题都没动。报道出来后,引起湖北省的高度重视,湖北省委政法委迅速成立调查组,对此事进行了认真调查处理。这篇报道对当时公正处理该案起到了一定的监督作用。据我了解,那是当时国内对此案唯一的一篇公开报道。至今,利川官方一些人士,都还记得《民主与法制》和我这个不怕惹事的记者。
  《民主与法制》以助推我国民主与法制建设为己任,弘扬正能量,开展新闻舆论监督,也是《民主与法制》一大特色。记得2015年,我深入重庆大足区,着手为期一周的调查采访,写出了一篇一万多字的报道《破解“村官贪腐”难题之重庆样本》。《民主与法制》作为封面报道刊发,用了10个内页,随后,新华网在首页推出这篇报道,全国数十家主流新闻门户网站进行了转发,收到良好的社会宣传效果。
2017年7月,已改为周刊的《民主与法制》刊发了我和另一位同事采写的调查报道《重庆彭水:“精准扶贫”扶了谁?》,很快引起读者和网友的关注,也引起重庆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的高度重视,分别作了批示,并派出调查组进驻彭水县深入调查,不仅处理了相关责任人,还及时整改了问题。重庆市委领导在全市扶贫工作电视电话会上,多次提到《民主与法制》,使《民主与法制》的声誉在重庆得到很大提升。
  去年,我到利川市采访,在一个农户家里,居然在一个装着杂物的木桶上看到一本2006年出版的《民主与法制》杂志。农户告诉我,他们家订阅这本杂志快二十年了,从杂志上学到不少实用的东西。
  几年前,我一位朋友想进入媒体,他在几家媒体中犹豫不决,征求我的意见,我想都没多想就建议他去《民主与法制》应聘,他采纳了我的意见,后来被聘用了。几年下来,他把《民主与法制》在某市的工作做得风生水起,颇受社领导赞赏。他说,主要还是得益于《民主与法制》这个品牌。
  (作者系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