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屋脊上的执著与坚守

-- ——记河北省磁县公安局援藏民警史建忠

  在古老神秘的青藏高原,在世界屋脊的屋脊——阿里,有一位怀揣着使命、肩负着重托的河北省磁县公安局民警史建忠。
  本来,他可以像大多数人那样,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在亲情的环绕下充分享受家庭生活的温馨与惬意,能够在紧张有序的工作节律之外安享妻儿的呢喃和假日的阳光。
  然而,当远隔数千里之外的雪域高原向他发出了召唤,当神圣的使命需要他去有所担当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与坎坷的艰险路程;他舍弃了故土的温婉与安逸,背起行囊,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寂寞孤独的世界屋脊青藏高原,走进了海拔4500米的藏西秘境——阿里。

 

挑战高原反应

  带着对新征程的渴求与憧憬,史建忠与从各地汇聚而来的新战友们踏上了艰难之旅。他们乘坐的飞机于2017年7月23日凌晨1时30分,徐徐降落在海拔3700米的拉萨。这是史建忠第一次踏上向往已久的雪域高原。虽然正是内地的三伏季节,但当他走下飞机时,一阵寒风袭来,夜间低于10摄氏度的气温还是让他不禁打了几个寒战。强烈的温差变换,似乎预示着他的这次援藏之行注定不会是风平浪静、一路坦途⋯⋯
  在拉萨稍作停留后,还没等史建忠从兴奋和好奇中缓过神来,高原反应的各种症状已经开始接踵而至:胸闷、气短、头疼、反胃、心跳加速⋯⋯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和近乎窒息的头脑晕眩,仿佛都在对他的“轻敌”发出阵阵嘲讽。那晚,他在高原反应的痛苦煎熬里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一夜。肆虐的高原反应,给他狠狠地上了一课。
  现在,史建忠可以表情轻松地回忆说,当时自己的状态就像发高烧一样,全身酸痛、四肢无力、头痛欲裂,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沉闷的心跳声。由于持续的高原反应,第二天基本就是瘫坐在沙发上度过的。到了第二天晚上,整个人的状态就更是可想而知了——身心都处于绝望和崩溃的边缘。但是,当他获知自己被分配到阿里公安局并且那里急需自己前去开展工作的信息后,便立刻抖擞精神,全然不顾身体高原反应的各种痛苦与不适,立刻动身,继续前往海拔更高的目的地——海拔4500米的阿里地区。
  迎着清晨的朝霞,史建忠到达了阿里坤沙机场。一下飞机,严重的缺氧让他再次感受到生命禁区的残酷与无情:大气压力约为内地的60%,氧气含量更是不足内地的50%⋯⋯但是,正如沙漠里的胡杨林不会因为环境的恶劣与严酷而丧失成长的毅力那样,史建忠同样拥有不惧艰险、勇于挑战的执著信念。顶着凛冽的寒风,迈着坚忍的脚步走进了阿里地区公安处的大门。
  事后,阿里公安局的同事们告诉他,从内地初到青藏高原,一般都需要在拉萨休整适应一周以上,才能前往阿里。而像史建忠这样来到高原两天之后就到达阿里并立即投入到紧张工作之中的,他们还少有耳闻。为此,藏族同事们纷纷向他伸出大拇指,赞叹地说一句“亚古都(太棒了)”,以此来表达对这位汉族警察小伙的由衷钦敬与感佩。

 

警情就是命令

  1984年出生的史建忠,毕业于河北医科大学,2008年参加公安工作,就职于磁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技术中队。在9年的工作中参与活体鉴定3000余例、死亡鉴定100余例,虽然年轻,却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连年被评为先进个人和嘉奖,2013年被县局评为十佳刑警,2015年被省公安厅荣记三等功。今年7月,河北省公安厅为贯彻中央第六次西藏工作座谈会精神和公安部工作要求,不断创新援藏方式,安排相关警种和业务骨干赴阿里地区开展业务指导等工作。史建忠主动请缨,与邯郸市5名民警一起踏上了这片神圣而又未知的土地。
  在阿里公安局,史建忠被分配到刑警支队法医处,日常工作就是活体的伤情检验和死亡案件中的尸体检验。
  刑警支队政委扎西达瓦是史建忠接触的第一位藏族干部,他为人和蔼可亲,工作认真踏实,特别是对援藏民警的关心与厚爱,让史建忠深切感受到了汉藏同胞之间的浓厚情谊。在他的带领下,史建忠很快进入了工作角色。
  在阿里,史建忠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伤害案件的视力鉴定,这项工作在内地都属于疑难鉴定,况且藏区缺少相关诊断设备,史建忠和政委扎西达瓦及其他法医共同商量,并与拉萨的医院多次沟通,最终做出了公正的鉴定。
  一天,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改则县发生一起重大责任事故,一人当场死亡。警情就是命令,史建忠在第一时间和同事奔赴现场,上车后他才知道从地区公安处到改则县有500公里的路程,这还仅仅是到县城,真可谓是不到西藏、新疆不知道祖国的地域有多辽阔。经过七八个小时的奔波终于赶到了县城,随后,史建忠和同事们又马不停蹄赶到事故现场,在向当地刑警了解案情后,开始尸体检验。最终,在大量事实和证据面前,企业老板承认事故过程并迅速给予死者合理的赔付。在这个案件中,由于史建忠和同事们出警迅速,取证、尸检及时,事故处理及赔偿工作到位,得到了死者家属的认可,也得到了阿里公安处及改则县公安局的表扬。
  来到阿里两个多月,史建忠认真对待每一份鉴定、每一个伤者、每一次解剖,只是由于语言不通经常需要当地同事来做翻译。为此,史建忠又开始挤出时间学习藏语,用他的话来说:“援藏干部不懂藏语,怎么能说自己的工作是合格的呢?”
  有一次,藏民突然打来报警电话,声称在狮泉河里发现一名男童,被打捞上来时已无生命体征。由于事发突然,局里其他的藏族同事又都恰巧不在,史建忠只得孤身赶往现场。到达现场后,史建忠迅速在第一时间勘查现场,调取监控,寻找落水点,并用蹩脚的藏语及时向周边藏民了解情况,最终对落水儿童的死因作出了令人满意的解释,赢得了死者家属的理解与信赖。事后,刑警支队领导连声夸奖他说:“你的本事不小嘛,简直快成了半个藏区通了。”

 

苦中也有快乐

  来到藏区,最让史建忠难以适应的就是生活习惯问题。首先在饮食方面,藏区群众最常吃的是藏面、肉饼和酸萝卜,藏面的特别之处在面汤,都是用高原特有的牦牛骨熬的汤。史建忠说:“那种口味真的不敢恭维,太腥,不习惯。”为此,史建忠也会在周末自己动手做点内地的家常饭菜“改善”一下生活,吃起来也是格外香甜,一慰肠胃,二慰思乡之情。
  其次是居住条件。如果说居住条件的简陋尚可容忍的话,那么经常长途奔波并留宿在外则是让他颇有些无可奈何。史建忠说,有时他们出警在外,勘查完现场或尸体鉴定后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在高原长途走夜路无疑是异常危险的,可当地的旅社的条件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不过疲惫的身体还是经受不住床铺的诱惑,他经常和衣而睡,所有的烦恼都会在沉沉的酣睡中化为乌有。在回阿里的路上,他也会轻松愉快地欣赏高原的独特风景。“一路之上的苍茫大地和蓝天白云,美的让人心旷神怡、陶然心醉。”史建忠由衷地说。
  史建忠来到藏区后不久,河北省公安厅的领导不远数千里来到阿里看望他们,并勉励他们坚持工作,把内地先进的工作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阿里公安,并要好好地学习阿里精神。随后,在阿里地区公安处和刑警支队的安排下,史建忠又前往扎达县为一些基层民警开办了法医方面的知识讲座,往返上千公里的路程,虽然充满艰险与坎坷,但史建忠却感到分外的充实与愉悦,因为他在这里感受到了藏区民警对掌握知识技能的企盼与渴求,同时也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生命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而这些正是他“痛并快乐着”的动力和源泉。
  闲暇时,史建忠也会时常陷入到对远方亲人的思念之中。许多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史建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父母、妻子和女儿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浮现,让他牵念神往的同时,也让他黯然神伤。但是,父母的叮嘱以及妻子的勉励,都会让他的伤感转瞬即逝。特别是妻子,这位同样身为公安民警的柔弱女子在他远赴藏区后,就开始把家庭的重担扛在了肩上,每天忙完工作后回到家里,伺候公婆,照料女儿,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整日忙碌得不亦乐乎。每次与妻子通电话,妻子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安心工作,家里有我,一切放心!”与此同时,磁县公安局领导对史建忠的家庭也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经常到他的家中嘘寒问暖,排忧解难。
  史建忠说,尽管自己远离亲人和故土,但却并不感到落寞和孤单,因为在他的身后,不仅有阿里地区公安处同事们的帮助与照顾,更有家人和磁县公安局领导的充分理解与关怀。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他才能够心无旁骛地投身工作,驰骋高原,苦中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