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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海霸”案背后》系列报道之二
王军华涉黑案的幕后推手
借“三打两建”之名 清除填海造地障碍
2016年5月30日上午9时,珠海市香洲区人民法院行政审判庭审判长手中的法槌敲响,审判长宣布:广东珠海军安企业集团有限公司诉珠海高栏港经济区管理委员会不履行行政征收协议一案开庭。表面看这不过是一起普通的民告官的行政诉讼案件,但实际上,此案却缘于2012年广东省“三打两建”运动中的珠海王军华涉黑案。2012年年初,广东省掀起了一场以严厉打击民营企业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无序和违法现象,建立新型的社会信用体系和市场秩序为宗旨的执法运动——“三打两建”运动。
时任广东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朱明国,任“三打两建”领导小组组长。在运动期间,他要求各地、市领导小组,要加大打击力度,要打出声威,打出成效,对重大案件要求公检法纪联合办案要从速、从重办案。对打击对象实施重判、重罚,罚就要罚他个倾家荡产!在各种场合,朱明国反复强调,“三打”下一步的重点工作需要“铲除利益链、打掉保护伞”。他还曾批评部分地区政治敏感性不强,“不想打、不敢打、不真打、不会打、打不深、打不透”。
在此期间正值珠海市委和广东省委换届,李嘉上任珠海市市委书记,并入选省委常委。按照省委广东五年发展看珠海的计划,李嘉准备在珠海大干一场。为了加速发展和提高财政收入做出政绩,牺牲海洋生态,填海造地是他的首选。
而十年前为了保护海洋生态所实施的“南水三角山浅海滩涂生态环境保护贝类增养殖投资开发项目”,就成了他填海造地的巨大障碍。
“南水三角山浅海滩涂生态环境保护贝类增养殖投资开发项目”是珠海市金湾区政府于2002年根据国家相关法律法规,经广东省海洋与渔业局批准,公开向社会公告招标的项目。军安企业集团有限公司参加竞标并取得成功。在之后的十年当中,公司按要求投入巨额资金,严格科学管理。将一个过去荒芜的烂海滩,变成了当今日产几十吨沙白的养殖场,形成了一个企业+基地+市场+渔户的良好发展模式。
十年当中,承包海域未发生过一起治安刑事案件,未受到过政府和管理部门的任何告诫和批评,在当地建立了良好的口碑。
2012年李嘉上任伊始,就确立了在军安公司养殖项目的浅海滩涂范围内,填海造地1980余亩的重大项目。4月初,在未与军安公司进行任何协商沟通、也不做评估的情况下,先期进场施工。后通知军安公司本次征收补偿款为879万元,30日内一次性付清,不许军安公司讨价还价;在此情况下,军安公司与珠海高栏港管委会签订了上述内容的协议。协议签订后,支付拆迁补偿款的高栏港管委会一分钱都未予支付,军安公司多次派人前去催要,得到的回答都是:没钱。
万般无奈,军安公司告知高栏港政府:如不能按期履约合同付款,我们将向国家海洋局举报其擅自改变浅海滩涂使用功能,非法强占浅海滩涂侵害非公企业合法权益等违法行为。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军安公司还未进行举报,就因此遭受到了一场空前浩劫。
一张大网有序拉开
李嘉为了不履行协议,且达到其全部无偿收回军安公司所承包浅海滩涂的目的,借助“三打两建”运动,对社会上称之为1949年以来中国最大的黑社会性质海霸案。就在协议约定的支付补偿款期限的最后一天,珠海市公安局刑警二大队在队长孙泽平的带领下,荷枪实弹,对军安公司上至董事长下至保安、炊事员进行了全面抓捕。对他们认为与军安公司相关的十几家企业的财产,进行了非法的查抄和查封。对公司领导层的个人财产也进行了非法的查没和查封。
一顶黑社会海霸的大帽子,被扣在了军安公司这个非公企业的头上。他们为了坐实此案是一起涉黑案件,不惜花重金收买举报人,林某作为举报人出现,并以其编造的事实进行举报,在其举报未经侦查、起诉、审判的法律程序认定的情况下,珠海“三打两建”领导小组直接发放5万元奖金,朱明国更是直接委托省“三打两建”办公室主任到珠海直接发放10万元奖金,并召开现场新闻发布会,在会上发放通稿给全国几十家媒体,对未经法律认可的事实下了结论。发布会后,由林某带领记者对他事先用每人200元钱雇来的所谓渔民进行采访。对真正的渔民进行恐吓和威胁,不允许其靠近记者接受采访说出真相。
因为公司百分之九十都是复转军人和中共党员,所有人都无任何犯罪前科和不良记录,有的却是军安公司遵纪守法良好口碑和为保护海洋生态环境作出贡献的业绩报道。与黑社会更是连边都沾不上。
为了把案件办成黑社会性质的铁案,李嘉先指定由市长亲自包案,后又改由市纪委书记“三打两建”领导小组组长成立公、检、法、纪联合专案组,为了罗织罪名,他们直接指挥市公安局刑警二大队一方面突击进行刑讯逼供获取口供材料,一方面组织渔民进行诬告,甚至直接指挥检察机关到海域拆迁补偿评估单位制造反科学的零产值评估报告。
为扩大战果连带无辜?
王军华的辩护律师认为,一审,在势态几乎一边倒、对军安公司极度不利的情况下,法官都不得不无奈地否定了一些诬告。公诉机关也未敢当庭出示他们伪造的评估报告。最令人不解的是:“三打两建”办公室为了把军安公司董事长做成黑社会老大,能够无偿收回浅海滩涂使用权,能让媒体造谣宣传王军华是“海霸”有法律依据,竟然让珠海市法制局出具当年珠海市政府公开招标的“南水三角山浅海滩涂环保贝类增养殖项目”违法无效的文件,将当年政府招标时用平面坐标四点连线设定的浅海滩涂范围,计算成海域使用面积竟达七千多公顷!可是就连小学生都知道,一个区域的绿化面积等于总面积减去楼房建筑面积再减去区内道路面积再减去其他非土地面积。当年政府招标的浅海滩涂范围内,涵盖了多个岛屿和一条主航道及深海。难道军安公司会在岛屿上播撒贝苗,在航道及深海里养殖沙白吗?
王军华在2012年5月10日案发时,是湖北省广东商会会长和楚商投资股份集团的董事长,珠海市公安局刑警二大队为了扩大战果,竟非法查封了案外人楚商投资集团账户的5000多万元长达3年之久,于2015年才予解封,给楚商集团造成了严重损失。
他们还非法查封了属珠海巴菲公司和大时代公司共有产权的时代工业园,并于2015年由金湾区法院执行局以存在巨大异议6000万元的评估价委托拍卖行强行拍卖,拍卖过程涉嫌多处违法,在一拍流拍降价百分之二十后,二拍有人交了保证金参加竞拍的情况下,毫无理由地取消了二次拍卖,之后又进行了两次拍卖,共计四次拍卖,最后以3800万折价卖给了珠海的一个企业。致使巴菲和大时代公司的合法权益受到了严重侵害。现受害单位已向珠海中院提出了行政复议至今还无结果。
中央三令五申要保护非公经济
2016年3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法委书记孟建柱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黑龙江代表团审议时强调,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法治是发展的重要保障。要发挥法治对创新的引领、支撑作用,加大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力度,保护、促进创新,激发社会活力。要进一步转变观念,依法保护各类市场主体合法权益,保护民营企业财产权,严肃查处侵犯民营企业及民营经济人士合法权益的行为,培育发展民营经济,促进形成新的增长点。要严格区分罪与非罪的界限,坚持查办案件和规范行为、采取强制措施和保障合法权益、惩治犯罪与挽回损失并重,为民营企业健康发展提供有力司法保障。要深入推进平安中国、法治中国和过硬队伍建设,做好防控风险、服务发展各项工作,下大气力破解难题、补齐短板,更加有效打击各类违法犯罪,更好地维护公共安全和社会稳定,为经济社会发展创造安全稳定的社会环境、公平正义的法治环境、优质高效的服务环境。2016年4月13日,广东省检察院检察长郑红与省工商联主席陈丹带领专题调研组,赴珠海开展“依法保障和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调研。
在听取了16位非公企业代表对《广东省人民检察院关于依法保障和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的实施意见》提出的意见建议后,郑红强调,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切实保障和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是检察机关义不容辞的责任。全省检察机关要主动适应非公经济发展对检察工作提出的新需求,认真探索经济发展新常态下服务保障的新路径、新方式。一是依法履行批捕、起诉职能,打击侵犯人身、财产安全的刑事犯罪,为非公企业及非公经济人士干事创业、创新发展提供最基本的保障;二是依法履行查办职务犯罪职能,严惩侵害企业合法权益的职务犯罪,推动构建新型健康的政商关系;三是依法履行诉讼监督职能,纠正执法不严、司法不公突出问题,为非公经济健康发展营造公平公正的司法环境;四是通过依法延伸预防职能,为非公经济健康发展提供优质法律服务。
2014年11月,此案已经申诉到广东省高院,处于申诉审查期间,期限只有三个月,可是到现在一年半过去了,省高院毫无音信。至于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予立案或者驳回,记者截至发稿时,并未得到省高院的任何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