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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简介女警“心理测试”攻破嫌疑人防线
湖北省应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女民警、犯罪心理学专家樊艳芳在枣阳警方的邀请下，带着自创的心理测试题出现在刘海明面前。刘海明在回答完樊艳芳所出的测试题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交代了案发当晚杀害姚娟娟的全部真相。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另一起尘封17年的无头悬案也随之浮出水面⋯⋯
李小虎说，当晚8点前，姚娟娟骑摩托车，去离家不远的一个姓赵的闺密家借钱，3个多小时不见她回来。李小虎就和姚家的几个亲戚分头去找人。他去赵家找，赵家人说，姚娟娟借了钱后，没坐多久就走了。
警察连夜帮助找寻，结果在通往街道的一条小路上发现了姚娟娟的红色摩托车，车上无任何东西，一路却不断有滴状的血迹出现，警方意识到情况不妙。
姚娟娟时年44岁，与丈夫李小虎婚姻稳定，有一个女儿今年19岁，在市里读高中，她和丈夫都在街上的针织厂上班，夫妻俩为人敦厚和善。警方怀疑姚娟娟已经遇害，但基本可以排除仇杀。
3天后，警方将刘海明列为重大嫌疑人。刘海明也住在南城街道上，34岁的他一直单身，靠打零工为生，无犯罪前科，平时喜欢接近女性。当晚警方到现场发现摩托车和路上的血迹时，刘海明也过来看热闹，见到有警察和围观人群，他随口就说了句：“这人估计是死了，好可怜。”这话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随后，警察找到刘海明询问，刘海明爱理不理。之后，民警去其家中调查，环顾四周，没有在其住处发现异常情况。由于姚娟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刘海明是嫌疑人，案情一时陷入了僵局。
2016年1月中旬，枣阳警方请来了应城市女民警樊艳芳协助破案。42岁的樊艳芳专攻犯罪心理学，是湖北省知名犯罪心理专家。2005年8月至9月间，应城市二中周边频发针对学生的抢劫案件，学生备受惊吓，学校、家长和社会反应强烈，樊艳芳经过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心理测试，成功地破获了这起团伙抢劫大案。
这次，樊艳芳带来了自创的17卷犯罪心理测试题。而刘海明被办案民警客气地“请”到枣阳市公安局询问。面对眼前这位美丽文弱的女警官，刘海明不以为然，他横着坐在椅子上，自顾自抽起了烟。樊艳芳什么都没说，给他倒了一杯白水，并递给他一块可以检测脉搏血压的腕表让他戴上。她叮嘱他，认真地在电脑上回答每一道测试题。
樊艳芳列出的题目看起来很简单，尤其是最初的一些题目，并没有难住刘海明。如第1道测试题：“如果你拥有一座别墅，你认为它应当建立在哪里？”回答有这样几个答案，分别是A湖边（获2分），B草原（获3分），C海边（获5分），D森林（获10分），E城中区（获15分）。刘海明没有多少犹豫，回答的是（E）。
接下来的几道测试题，刘海明回答也都比较轻松。如第7道测试题：“你喜欢看哪类电影、电视剧？”A悬疑推理类（获2分），B童话神话类（获3分），C自然科学类（获5分），D伦理道德类（获10分），E战争枪战类（获15分）。刘海明回答的是（D）。
但是，后面的测试题看上去就比较难了。“一个人坐着火车去邻镇看病，看完后病全好了。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隧道，这个人就跳车自杀了。请问：为什么？”
刘海明经过较长时间的思考后，回答：“这个人是瞎子吧，看好病后终于看得见光明了。经过隧道时一片黑暗，他以为自己的眼睛又瞎了，绝望中，他就跳火车自杀身亡了。”回答完这道一般人都会被难住的题目，刘海明甚至为自己的聪明感到一丝得意，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不过，他夹着烟的手还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发现，他如此聪明的回答题目，竟没有引起美女警察的丝毫夸赞，女警察的脸色和刚才一样，表情凝重。
还有一道测试题是：“有一个女人，她的老公出轨了，这个女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状况，决定吃药自杀，自杀前她留下了一封遗书给她的初恋情人。初恋情人看到遗书后赶到这个女人的家里，这个女人看到初恋情人来了，表现得相当激动，两人缠绵不已。初恋情人对女人说，他一定能找到对付和教训她老公的办法。第二天，警察登门找到这个没有死去的女人，说她老公已经死了，死亡时间正是她在与初恋情人幽会的时间里。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看到这道测试题时，刘海明脸上显出了一丝慌乱的表情，不时用手紧揪着头发，额头上甚至冒出汗来。看着樊艳芳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他，他更加慌张，颇费了一番脑筋，他终于作出了回答：“这个女人与初恋情人叙旧和好。初恋情人发誓要为女人报复她的丈夫，谁知此时女人的丈夫正在另一个地点和他的情人发生关系，由于情绪太激动，他的心脏病突然发作死掉了。”
终于答完了这道题，刘海明不无轻松和得意地瞥了樊艳芳一眼，他的回答不仅有推理，甚至还有一些精彩的细节，这让他来了精神，慌乱和紧张也不见了。
刘海明住在小镇上，无业无家，他因此向往有一套住在城中心的别墅，这很好理解；而他喜欢伦理道德类的电影、电视剧，证明他身上可能存在着灵与欲的矛盾和冲突；他对病人看好病后，却在经过一个隧道时跳车自杀的回答，显示他的智商的确出众；而他在回答“女人老公与情人约会时意外死亡”那道测试题时所显示的慌乱，则显示他对犯罪“有感”的紧张。
刘海明在回答测试题过程中，心理和情绪上表现出极大的波动，并伴有揪头发、捶打胸口、抹汗等较强烈的肢体动作。刘海明所戴的电子腕表数据显示，他的心跳最高时达到每分钟160多下，血压更是反复飙升。樊艳芳向办案警察详细地说明了他的这些“非正常反应”。警察们就他案发时去向不明、案发后到现场随口说出的那句话，以及他回答有关案情测试题目时的慌乱，有针对性地对他加强了审讯力度，刘海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甚至连连跺脚叹气。最后，原原本本地交代了自己抢劫并杀害姚娟娟的犯罪事实。
刘海明交代：案发前，他尾随过姚娟娟好几次，了解到她的家庭住址。案发当晚８点多钟，他又一次来到姚娟娟家附近，见她骑着摩托车出了门。原本他想对她实施强奸，但因当时路上有人，他没有行动，而是躲藏在姚娟娟必经的路上等她返回。约半个多小时后，姚娟娟骑摩托车回来，此时，她包里装着从赵家刚借来的5000元钱。刘海明趁着没人，突然从路边冲出来强行拦下姚娟娟骑的摩托车，随即把她拖到路边的小树林欲实施强奸。当他无意中发现姚娟娟包里有不少钱时，顿时改变了主意，要抢走她的包，不想姚娟娟严厉斥责道：“你别乱来，我认识你！”姚娟娟的这句话让刘海明产生了杀机，他拼命掐住姚娟娟的脖子，并用路边的石头将她砸死，沿路留下了不少血迹。然后，刘海明趁着夜色把她的尸体背到自家，扔进了地窖掩藏，并拿走了她包里的5000元。为了不让警方怀疑，他特地将家中收拾了一番，并将地窖出口进行了遮掩。
刘海明在交代抢劫并杀害姚娟娟的犯罪事实后，眼神却还停留在樊艳芳的脸上。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说：“樊警官，没想到我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会栽在你的测试题上。”樊艳芳觉得刘海明的这番话说得很蹊跷，感觉他飘忽的眼神里似乎还有内容。
半个小时后，两人再次在审讯室面对面。刘海明见到樊艳芳惊讶道：“樊警官，你怎么又来了？”“你话还没说完啊，我当然还要过来。”樊艳芳激将道:“我想听听，你到底还做了哪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事情。”刘海明的情绪再次变得焦躁起来，他试探着说：“你不会又让我来做测试题吧？”看樊艳芳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刘海明找借口，说他想抽烟了。樊艳芳知道他是尽力想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便让办案警察满足了他的要求。刘海明抽着烟，低着头，一言不发，两条腿抖动得十分厉害。偶尔他抬起头，看一眼樊艳芳，樊艳芳一刻不离地盯着他看。
两人的眼神对峙了很长时间，最终，刘海明的内心再一次被瓦解，他慢慢低下了头。随后，他说起了发生在17年前的另一桩奸杀少女案。
刘海明的又一次交代，让樊艳芳和在场的民警听了个个倒吸一口凉气⋯⋯
1999年11月底，年仅17岁的刘海明因家境贫困，高二便辍学了。他与一帮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沾染上流氓习气。一天晚上，他在枣阳南城郊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强奸了一名18岁的高三女生。因怕对方告发，他随后用绳索将其勒死，之后把女孩的尸体扔到山林。几天后，有人在巡山时发现少女的尸体并报警。
警方调查了一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起案件也成了一桩久侦未破的悬案。而自那次犯下大案后，刘海明曾逃到广东生活了几年，后来见风声已经平息，便于2007年又回到家乡。由于工作不稳定，谈了几次对象也都无疾而终，最终他又重蹈覆辙。
34岁的刘海明在邻居眼里是个乖巧、聪明的人，一些家用电器他都会修理，有时还给周边老弱的人提供免费修理。但没人想得到，他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当樊艳芳问他为什么会主动供述17年前犯下的罪行？刘海明说：“心理测试太难熬了，既然你怀疑我还有事儿没说，我不如主动说了。躲了这么多年，是到该要还债的时候了。”
2016年1月15日下午3点，枣阳警方通过嫌疑人刘海明的现场指认，在他家门前的地窖内找到了被害人姚娟娟的遗体，此案终于成功告破。而此前的那桩17年前悬而未决的无头案，警方重新对死者核查了身份和确认，并及时将破案情况对死者父母进行了通报。受害者的父母得到消息抱着警察哭泣不止：“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今年的清明节再去女儿坟上时，告诉她，案子破了，破了！”
2005年8月5日早晨6点，有人来报警，应城市东马坊街道居民柳琳不见了。报案人还发现，柳琳家后门上有血迹，怀疑柳琳可能被人杀害了。
樊艳芳和同事来到案发现场，他们发现，不仅仅是30多岁的柳琳不见了，柳琳那不到10岁的儿子也同时和母亲一起失踪。多路民警在现场与周边进行了好一番勘查，最终发现柳琳和儿子小辉的确是被人杀死，并被人抛尸于柳家自家的一口水井里。
当天，专案组民警排查到同一个住地的刑释解教人员朱玉龙，发现朱家有着大片新鲜血迹滴洒在地，朱玉龙疑点极大。专案组立即将朱玉龙传唤讯问，但苦于当时无有力证据，专案组领导决定对朱玉龙进行心理测试。樊艳芳接此重任再赴案发现场。樊艳芳提出，在给嫌疑人做心理测试前，她要充分了解案情和朱家人的情况。
当天下午5点多，樊艳芳和朱玉龙面对面坐着，心理测试开始。测试后，樊艳芳迅速对嫌疑人回答的问题进行分析。分析后樊艳芳发现，朱玉龙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多位民警与朱玉龙展开较量，持续对其审讯。经过6个多小时的奋战，朱玉龙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他交代，自己因邻里纠纷与人产生积怨，于8月5日凌晨两点窜入隔壁柳琳的家中，报复杀死柳琳母子，并抛尸水井。审讯工作取得成果的同时，DNA血迹鉴定也传来喜讯，朱玉龙体内抽取的血样与现场作案人逃跑路线滴洒路面被提取的血迹相同。
至此，惊天血案仅用19个小时得以告破。湖北省公安厅领导称，此案樊艳芳所作出的对嫌疑人朱玉龙的心理测试技术，功不可没。
（本文受害人为化名）
“古怪”测试题，揣摩疑犯“有感犯罪”心理⋯⋯
2015年12月22日深夜，家住湖北省枣阳市南城街道的李小虎到南城派出所报警，称其妻姚娟娟失联。李小虎说，当晚8点前，姚娟娟骑摩托车，去离家不远的一个姓赵的闺密家借钱，3个多小时不见她回来。李小虎就和姚家的几个亲戚分头去找人。他去赵家找，赵家人说，姚娟娟借了钱后，没坐多久就走了。
警察连夜帮助找寻，结果在通往街道的一条小路上发现了姚娟娟的红色摩托车，车上无任何东西，一路却不断有滴状的血迹出现，警方意识到情况不妙。
姚娟娟时年44岁，与丈夫李小虎婚姻稳定，有一个女儿今年19岁，在市里读高中，她和丈夫都在街上的针织厂上班，夫妻俩为人敦厚和善。警方怀疑姚娟娟已经遇害，但基本可以排除仇杀。
3天后，警方将刘海明列为重大嫌疑人。刘海明也住在南城街道上，34岁的他一直单身，靠打零工为生，无犯罪前科，平时喜欢接近女性。当晚警方到现场发现摩托车和路上的血迹时，刘海明也过来看热闹，见到有警察和围观人群，他随口就说了句：“这人估计是死了，好可怜。”这话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随后，警察找到刘海明询问，刘海明爱理不理。之后，民警去其家中调查，环顾四周，没有在其住处发现异常情况。由于姚娟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刘海明是嫌疑人，案情一时陷入了僵局。
2016年1月中旬，枣阳警方请来了应城市女民警樊艳芳协助破案。42岁的樊艳芳专攻犯罪心理学，是湖北省知名犯罪心理专家。2005年8月至9月间，应城市二中周边频发针对学生的抢劫案件，学生备受惊吓，学校、家长和社会反应强烈，樊艳芳经过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心理测试，成功地破获了这起团伙抢劫大案。
这次，樊艳芳带来了自创的17卷犯罪心理测试题。而刘海明被办案民警客气地“请”到枣阳市公安局询问。面对眼前这位美丽文弱的女警官，刘海明不以为然，他横着坐在椅子上，自顾自抽起了烟。樊艳芳什么都没说，给他倒了一杯白水，并递给他一块可以检测脉搏血压的腕表让他戴上。她叮嘱他，认真地在电脑上回答每一道测试题。
樊艳芳列出的题目看起来很简单，尤其是最初的一些题目，并没有难住刘海明。如第1道测试题：“如果你拥有一座别墅，你认为它应当建立在哪里？”回答有这样几个答案，分别是A湖边（获2分），B草原（获3分），C海边（获5分），D森林（获10分），E城中区（获15分）。刘海明没有多少犹豫，回答的是（E）。
接下来的几道测试题，刘海明回答也都比较轻松。如第7道测试题：“你喜欢看哪类电影、电视剧？”A悬疑推理类（获2分），B童话神话类（获3分），C自然科学类（获5分），D伦理道德类（获10分），E战争枪战类（获15分）。刘海明回答的是（D）。
但是，后面的测试题看上去就比较难了。“一个人坐着火车去邻镇看病，看完后病全好了。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隧道，这个人就跳车自杀了。请问：为什么？”
刘海明经过较长时间的思考后，回答：“这个人是瞎子吧，看好病后终于看得见光明了。经过隧道时一片黑暗，他以为自己的眼睛又瞎了，绝望中，他就跳火车自杀身亡了。”回答完这道一般人都会被难住的题目，刘海明甚至为自己的聪明感到一丝得意，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不过，他夹着烟的手还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发现，他如此聪明的回答题目，竟没有引起美女警察的丝毫夸赞，女警察的脸色和刚才一样，表情凝重。
还有一道测试题是：“有一个女人，她的老公出轨了，这个女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状况，决定吃药自杀，自杀前她留下了一封遗书给她的初恋情人。初恋情人看到遗书后赶到这个女人的家里，这个女人看到初恋情人来了，表现得相当激动，两人缠绵不已。初恋情人对女人说，他一定能找到对付和教训她老公的办法。第二天，警察登门找到这个没有死去的女人，说她老公已经死了，死亡时间正是她在与初恋情人幽会的时间里。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看到这道测试题时，刘海明脸上显出了一丝慌乱的表情，不时用手紧揪着头发，额头上甚至冒出汗来。看着樊艳芳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他，他更加慌张，颇费了一番脑筋，他终于作出了回答：“这个女人与初恋情人叙旧和好。初恋情人发誓要为女人报复她的丈夫，谁知此时女人的丈夫正在另一个地点和他的情人发生关系，由于情绪太激动，他的心脏病突然发作死掉了。”
终于答完了这道题，刘海明不无轻松和得意地瞥了樊艳芳一眼，他的回答不仅有推理，甚至还有一些精彩的细节，这让他来了精神，慌乱和紧张也不见了。
刘海明住在小镇上，无业无家，他因此向往有一套住在城中心的别墅，这很好理解；而他喜欢伦理道德类的电影、电视剧，证明他身上可能存在着灵与欲的矛盾和冲突；他对病人看好病后，却在经过一个隧道时跳车自杀的回答，显示他的智商的确出众；而他在回答“女人老公与情人约会时意外死亡”那道测试题时所显示的慌乱，则显示他对犯罪“有感”的紧张。
血压飙升、内心不安，吐露17年前案中案
樊艳芳说，其实，有很多题目是没有答案的，如果刘海明一看到，他答不上来，反倒说明他是正常的，这是一种自然和正常的反应；相反，他若是拼命地在想着答案，说明他的心理或多或少存在着某种“变态”。刘海明在回答测试题过程中，心理和情绪上表现出极大的波动，并伴有揪头发、捶打胸口、抹汗等较强烈的肢体动作。刘海明所戴的电子腕表数据显示，他的心跳最高时达到每分钟160多下，血压更是反复飙升。樊艳芳向办案警察详细地说明了他的这些“非正常反应”。警察们就他案发时去向不明、案发后到现场随口说出的那句话，以及他回答有关案情测试题目时的慌乱，有针对性地对他加强了审讯力度，刘海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甚至连连跺脚叹气。最后，原原本本地交代了自己抢劫并杀害姚娟娟的犯罪事实。
刘海明交代：案发前，他尾随过姚娟娟好几次，了解到她的家庭住址。案发当晚８点多钟，他又一次来到姚娟娟家附近，见她骑着摩托车出了门。原本他想对她实施强奸，但因当时路上有人，他没有行动，而是躲藏在姚娟娟必经的路上等她返回。约半个多小时后，姚娟娟骑摩托车回来，此时，她包里装着从赵家刚借来的5000元钱。刘海明趁着没人，突然从路边冲出来强行拦下姚娟娟骑的摩托车，随即把她拖到路边的小树林欲实施强奸。当他无意中发现姚娟娟包里有不少钱时，顿时改变了主意，要抢走她的包，不想姚娟娟严厉斥责道：“你别乱来，我认识你！”姚娟娟的这句话让刘海明产生了杀机，他拼命掐住姚娟娟的脖子，并用路边的石头将她砸死，沿路留下了不少血迹。然后，刘海明趁着夜色把她的尸体背到自家，扔进了地窖掩藏，并拿走了她包里的5000元。为了不让警方怀疑，他特地将家中收拾了一番，并将地窖出口进行了遮掩。
刘海明在交代抢劫并杀害姚娟娟的犯罪事实后，眼神却还停留在樊艳芳的脸上。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说：“樊警官，没想到我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会栽在你的测试题上。”樊艳芳觉得刘海明的这番话说得很蹊跷，感觉他飘忽的眼神里似乎还有内容。
半个小时后，两人再次在审讯室面对面。刘海明见到樊艳芳惊讶道：“樊警官，你怎么又来了？”“你话还没说完啊，我当然还要过来。”樊艳芳激将道:“我想听听，你到底还做了哪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事情。”刘海明的情绪再次变得焦躁起来，他试探着说：“你不会又让我来做测试题吧？”看樊艳芳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刘海明找借口，说他想抽烟了。樊艳芳知道他是尽力想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便让办案警察满足了他的要求。刘海明抽着烟，低着头，一言不发，两条腿抖动得十分厉害。偶尔他抬起头，看一眼樊艳芳，樊艳芳一刻不离地盯着他看。
两人的眼神对峙了很长时间，最终，刘海明的内心再一次被瓦解，他慢慢低下了头。随后，他说起了发生在17年前的另一桩奸杀少女案。
刘海明的又一次交代，让樊艳芳和在场的民警听了个个倒吸一口凉气⋯⋯
1999年11月底，年仅17岁的刘海明因家境贫困，高二便辍学了。他与一帮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沾染上流氓习气。一天晚上，他在枣阳南城郊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强奸了一名18岁的高三女生。因怕对方告发，他随后用绳索将其勒死，之后把女孩的尸体扔到山林。几天后，有人在巡山时发现少女的尸体并报警。
警方调查了一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起案件也成了一桩久侦未破的悬案。而自那次犯下大案后，刘海明曾逃到广东生活了几年，后来见风声已经平息，便于2007年又回到家乡。由于工作不稳定，谈了几次对象也都无疾而终，最终他又重蹈覆辙。
34岁的刘海明在邻居眼里是个乖巧、聪明的人，一些家用电器他都会修理，有时还给周边老弱的人提供免费修理。但没人想得到，他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当樊艳芳问他为什么会主动供述17年前犯下的罪行？刘海明说：“心理测试太难熬了，既然你怀疑我还有事儿没说，我不如主动说了。躲了这么多年，是到该要还债的时候了。”
2016年1月15日下午3点，枣阳警方通过嫌疑人刘海明的现场指认，在他家门前的地窖内找到了被害人姚娟娟的遗体，此案终于成功告破。而此前的那桩17年前悬而未决的无头案，警方重新对死者核查了身份和确认，并及时将破案情况对死者父母进行了通报。受害者的父母得到消息抱着警察哭泣不止：“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今年的清明节再去女儿坟上时，告诉她，案子破了，破了！”
现场无痕时，“心理痕迹”让嫌犯难逃踪影
其实，早在2005年，樊艳芳直接参与侦破的另一起案子，至今还让应城警方记忆犹新。2005年8月5日早晨6点，有人来报警，应城市东马坊街道居民柳琳不见了。报案人还发现，柳琳家后门上有血迹，怀疑柳琳可能被人杀害了。
樊艳芳和同事来到案发现场，他们发现，不仅仅是30多岁的柳琳不见了，柳琳那不到10岁的儿子也同时和母亲一起失踪。多路民警在现场与周边进行了好一番勘查，最终发现柳琳和儿子小辉的确是被人杀死，并被人抛尸于柳家自家的一口水井里。
当天，专案组民警排查到同一个住地的刑释解教人员朱玉龙，发现朱家有着大片新鲜血迹滴洒在地，朱玉龙疑点极大。专案组立即将朱玉龙传唤讯问，但苦于当时无有力证据，专案组领导决定对朱玉龙进行心理测试。樊艳芳接此重任再赴案发现场。樊艳芳提出，在给嫌疑人做心理测试前，她要充分了解案情和朱家人的情况。
当天下午5点多，樊艳芳和朱玉龙面对面坐着，心理测试开始。测试后，樊艳芳迅速对嫌疑人回答的问题进行分析。分析后樊艳芳发现，朱玉龙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多位民警与朱玉龙展开较量，持续对其审讯。经过6个多小时的奋战，朱玉龙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他交代，自己因邻里纠纷与人产生积怨，于8月5日凌晨两点窜入隔壁柳琳的家中，报复杀死柳琳母子，并抛尸水井。审讯工作取得成果的同时，DNA血迹鉴定也传来喜讯，朱玉龙体内抽取的血样与现场作案人逃跑路线滴洒路面被提取的血迹相同。
至此，惊天血案仅用19个小时得以告破。湖北省公安厅领导称，此案樊艳芳所作出的对嫌疑人朱玉龙的心理测试技术，功不可没。
（本文受害人为化名）
责任编辑：呼满红